坐下,摘下了頭上沉重的步搖首飾,一股腦都放在旁邊,重重撥出了一口氣,累死她了。
邊偏頭看向坐在龍案繼續批閱奏章的子書仁疑惑道:“皇兄,你說這個莫青璃到底是聰明還是一根筋呢?”
“皇妹以為呢?”子書仁頭也沒抬,平平淡淡又補了一句:“裝得不錯。”
“多謝皇兄誇獎。”子書幽笑嘻嘻的,站起身雙手抱了個拳,行個江湖禮,又坐下來道:“皇妹以為,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我在哪見過他。”
“哦?”子書仁抬了抬眸,手中的硃筆一頓。
“可是我記不起來了,對了,皇兄你還沒說你的看法呢?”
子書仁又低下眸去,手下奏章換了一本又一本,想來做皇帝也真是一件體力活,道:“朕暫時沒有看法,不過,也許過幾日就知道了。雲幽,我瞧你當日在大殿之上,確是有些欣賞莫青璃的,皇兄這麼待他,你心裡可會不滿?”
子書幽笑了一下,道:“皇兄,社稷與私情,孰重孰輕皇妹還是知道的,再說你也說了,皇妹只是欣賞他,並不是愛上他了,如何處置他皇兄不必顧及我。”
子書仁皺了皺眉,頗為憐惜道:“可憐身在帝王家,有時候我想著,要不要放皇妹出去呢,放你離開這高牆,社稷與私情總是不能兩全。”眼底一絲痛楚之色很快被壓下去,子書仁放下筆起身走到子書幽面前,輕輕抱了一下她,在她耳畔喃喃道:“可是,皇妹,我若是再放你離開,就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就算一國之君,就算指點江山,就算運籌帷幄,只要是人,心裡總會有著不為人知的弱點。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皇妹……”子書仁的聲音低得恍如囈語,一直在重複這幾個字。
子書幽抬頭望著高高的殿頂,輕輕拍了拍哥哥寬厚的背,輕聲道:“我曉得的,皇兄。我不會走的。”
當年的事,子書幽全看在眼中,眼見皇兄一步步從欣喜到失落,從希望到失望,到了無希望,或許這也是一個帝王所必須經歷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寧願不愛,也不要愛得那麼傷。
天牢裡並不髒亂,相反還很整潔,只是常年不見天日,有一種發了黴的味道。牢房的地面上鋪著一層稻草,上面覆著一張薄薄的草蓆,在這寒冬躺上去確是透著森森的冷意,不過對練過武的人來說倒是算不了甚麼;牢房裡也沒有遍地蟑螂老鼠那般恐怖,不過這些東西倒還是有的,在牢房的縫隙間偶爾發出“吱吱”的聲響。
莫青璃一邊打量著第一次來“拜訪”的天牢,心說天牢的條件可比鬼樓的“鬼牢”要好多了,她只是進去審訊而已,看著裡頭的情形便有些噁心得想吐。任哪個正常人見到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斷肢殘骸的牢房,都會如此,當然,除了專職刑罰的藍諾,想到這裡,莫青璃又想著藍諾似乎已經在榻上躺了兩個多月,身體是在好轉,卻始終沒有醒來,也不知道是甚麼情況。
天牢不見天日,莫青璃也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少時辰,只能依據進食時間來斷定已經過去了幾天,是晝是夜。她左右兩間牢房都沒有關押犯人,更確切地說,是鄰近的幾間牢房都沒有人,就像被獨立出來的一樣。
莫府裡的人忙得團團轉,鍾離珞、青衣、紅袖、右相等人俱都按她先前說定的在奔忙,她終日只是坐在草蓆上打坐、入定、練功,凝神靜氣,毫無雜念,內力進境卻是一日千里。
如此,大約過去了兩三日的樣子,莫青璃正靠坐著牆壁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