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水多,合作社的藕田裡藕長勢喜人,七八月的時候估計能出來不少,可是我們村產量高了,別的村也同樣高。
隔壁小江村的小妮兒也是嫁了個兵,是管伙食團的,他們村的藕到時候一出來,就直接送到伙食團,上稱結錢…
我們村的人這兩天也過去問過了,伙食團的人說,一年就收兩千斤藕,再多了部隊也吃不了。
小江村的藕今年差不多都有兩千斤,收了她們的就夠了,那咱們村的藕就只能爛在田裡…
藕爛田裡了,管藕田的這些人今年的口糧分兒就白瞎了。
我和你爸尋思著,那峰女婿不是副營長嘛,你能不能跟他好好說說,讓他發個話,把咱村這些藕也都收了?
大家可都指著這些藕換工分領口糧過日子呢…”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像七十古稀般蒼老,臉上盡是悲苦之色。
王紅梅越看,心裡就越難受。
大嫂長年裝身子不好,窩在屋裡,全靠兩老掙工分換口糧煳口。
王紅梅她爸,長年都睡在野棚子裡幫隊裡守魚,白天一睜眼又得上工,和那些青壯年一起上山打石頭。
一年到頭,都難得有空回家,短短一兩裡地的距離,就成了天塹似的,這一家人的日子,咋就過成了這樣子了呢?
吳大媽一臉期盼地望著王紅梅,王紅梅一直沉吟著沒說話。
林小滿就想不明白了,這件事其實很好辦啊,只要王紅梅回去,跟萬峰隨便提一嘴,一句話的事兒,她怎麼愣是沒應下來呢?
“紅梅啊,媽知道你也難。
可是苗苗和紅紅是咱老王家的根,你哥又是個不成器的,現在又關在號子裡,是指不上的。
你也是苗苗和紅紅的親姑姑,就操點心,和峰女婿好好說說,成不成?”
王紅梅低下了頭,聲音悲苦,“媽,不是我不想幫這個忙,哥是因為什麼進的號子?
他是扯著萬峰的名頭,在外惹事生非,被人家當場捉住,扭送進去的。
萬峰他媽因為這事兒,沒少叨叨我,萬峰又是個孝順的,他媽說啥,他就聽啥,兩母子完全是一條陣線。
我…我這肚子又是個不爭氣的,結婚五年了,啥響動也沒有…
媽,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我連回趟孃家,都得藉著小滿的名頭,才敢回來看看…
媽,我也難啊…
我和萬峰,有時候好幾天都沒話說了,萬峰他媽馬上又要來了,到時候,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讓我怎麼好和萬峰說?
我就算想說,他要能當回事兒才有用啊!
哥出事之後,大嫂衝進營部,抱著他的大腿嚎,還指天跺地地說,他要不救哥,就是烏龜王八蛋。
因為這事兒,萬峰早就對我孃家人不待見了。
那小江村的小妮男人是管伙食團的,他要收小江村的藕,是因為他公私不分,以權謀私。
可是你要我去勸萬峰,插手管司務連伙食團的事兒…你覺得萬峰會答應嘛?”
吳大媽見王紅梅這日子也這麼難過,也止不住唉聲嘆氣地抹起淚來。
“你大嫂剛剛才說,她給村裡的書記員們都打下了包票,說這事兒準成…書記員一高興,就提前把這事報上去了,鄉親們也都知道了,都指著你…你這邊不成的話,那該咋辦啊,該咋辦啊?”
“媽……”王紅梅大叫了一聲,這根本就沒影的事,怎麼就打了包票呢。
要是辦不成這事兒,爸媽會被鄉親們戳後背指指點點的罵的吧?
吳大媽也急得直搓手,一副完全沒了主意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那桃明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