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杜若把手指放在嘴邊,面色開始凝重。
我抬頭看看四周,入夜後的安靜讓任何聲音都能聽的清晰,我聆聽了片刻,韓煜在我旁邊詫異的說。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唱曲?”
寂靜的街道偶爾有風吹過,我眉頭漸漸皺起,耳邊隱約聽到的聲音慢慢變的清晰,而且是那麼熟悉。
……
對鏡容光驚瘦減,
萬恨千愁上眉尖;
盟山誓海防中變,
薄命紅顏只怨天;
……
鴛鴦冢!
這聲音我太熟悉,在我第一次去慕寒止家的五樓轉角聽那女人吟唱過,在慕寒止家的卡帶機裡也聽到過,這分明是同一個人的聲音。
這聲音怎麼會在這裡響起,雲杜若也聽了出來,我們紛紛到處張望找尋聲音的來源。
“樓頂!”韓煜指著上面說。
還沒來得及抬頭,那女人吟唱的曲戛然而止,我聽見劉越武近乎於顫抖的聲音從樓頂傳來。
我知道你是誰!
我們剛抬頭就聽見一聲乾淨利落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啪!
重物撞擊在地面沉悶的聲音衝擊著我們耳膜,感覺像是砸落在心口,轉過頭去,我們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地上。
剛才還活生生的劉越武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從他身體裡留出的鮮血正在向四周擴散,四肢嚴重變形,頭顱裂開腦漿四濺。
他裂開的頭正對著我們這邊,面目全非的臉上,其中一隻眼睛由於撞擊受壓已經掉落出來,被帶血的筋肉連線著,另一隻眼睛大大的瞪著我們,已經放大的瞳孔裡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骨節扭曲的手上還拿著一張撕裂的照片一角,鮮血濺落在上面,雲杜若在回過神來後,快步走過去,從劉越武手中想拿殘缺的照片,發現劉越武死死的捏著,可見這張照片在他死前的潛意識裡有多重要。
雲杜若很用力才掰開劉越武的手,我們看見那殘缺的照片只剩下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的腿,身軀和臉以上的部分被撕裂不知去向。
劉越武是從樓上摔下來的,幾分鐘前他關燈後應該下來給我們照片,怎麼會去樓頂,我連忙抬起頭向樓上看去。
我的嘴慢慢張開,手慢慢拉扯還在全神貫注研究殘缺照片的雲杜若,她順著我目光看過去,樓頂上一個紅衣長髮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就站在上面看著我們。
那正是我在樓梯口見過的女人,也是畫像中的女人,我給雲杜若說我見過,估計她一直都認為我錯覺。
但現在,她的表情比我還要震驚。
死了二十年的慕寒止現在就站在樓頂。
這樣的對視持續幾秒鐘後,樓頂的紅衣女人和小孩慢慢向後退,最終消失在上面,我還呆滯的愣在原地,雲杜若推了我一把。
“不能讓她走了!”
我這才意識過來,韓煜和我跟著雲杜若的後面往樓上衝,在二樓才發現這筒子樓居然有兩個樓梯。
“我走左邊的,煜子,你跟著她,別讓她出事!”我往左邊的樓梯跑去,剛走一步就拉了回來。
雲杜若把配槍按在我手中,簡短的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
頭也沒回和韓煜從右邊的樓梯往上衝。
我沒想太多,本來想告訴雲杜若給我槍也是白搭,我習慣拿刀的手從來就沒碰過這玩意,連保險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
我衝上五樓的時候一不小心踩滑摔倒在地上,槍丟到牆角的黑暗中,我連忙去找,剛走兩步忽然聽見黑暗中傳來稚嫩的聲音。
回來吃飯了!
我頓時驚在原地,這聲音我聽過,那小孩蹲在牆角對著幾個空碗玩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