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帖行微笑道:“褚兄又說笑了。蕭某雖說輕功還過得去,卻並非什麼‘採花高手’,可不敢在這些兇惡的木大爺頭上一試腳力……”
蕭帖行說的輕鬆,他身後的林步清卻狠狠地咬了咬牙,目中殺機大盛,惡狠狠地盯著禇宗侗,手指輕輕向腰間滑去。常雲羽察覺到了他的舉動,忙一碰他的肩頭道:“四弟,要想出氣,待此間事了後大哥助你!”
萬巫對曹雄道:“曹大人,你可有何破解之法麼?”
曹雄沉吟道:“看這些木人的腳從不曾離地,想必機關總括就在地下,卻不知該如何破法……”
萬巫微微一笑道:“曹大人果真精明。在下曾聽家師說起,這‘十八羅漢木人陣’的機關緊要處就在第八和第九個木人之間的地下,只消將那裡的機關毀壞,這個木人陣自也就破了。”
曹雄微皺眉道:“只是何人能到得了那第八和第九個木人之間,又能疾快地毀得了機關?”
眾人面面相覷,均不做聲。
白皚皚沉思了片刻,道:“這個,就讓小弟來試試如何?”
曹雄大喜道:“白兄弟願出手,那是再好不過!你身成不死之境,又有削鐵如泥的碧靈劍在身,當可毫髮無損地毀了此陣!”
蕭帖行衝白皚皚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在江湖上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只不過碰巧模樣和名姓都跟我那位天樂兄弟相似罷了,卻不自量力想仗著碧靈劍來破這‘十八羅漢木人陣’,當心送了你的小命!”
白皚皚漠然地看了蕭帖行一眼,一聲不響地解了碧靈劍握在手中,緩緩向前面的木人行去。
蕭玎璫忽地向前跨出一步,衝白皚皚的背影急聲道:“白公子,你要小心哪!”
白皚皚似乎微感詫異,停住腳回過頭來向蕭玎璫看去。
四目相遇,白皚皚久已麻木、平靜的心忽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他看到的是一雙急切、關懷,又略帶幾分慌亂、羞澀的清澈有如一泓秋水的眼睛,深情的眼神正脈脈地凝視著自己——這種眼神,就是與他青梅竹馬相伴多年的髮妻徐雪花也不曾有過。一剎那間,白皚皚彷彿已痴了,彷彿天地萬物都已不在……
蕭玎璫卻在這一剎那停住了呼吸,連心都似乎已不再跳動——她看到的是一雙平實、漠然、有如浩海深淵般的眼神,深處的深處她卻發覺這眼神還隱隱有幾分深情,有幾分憂鬱,有幾分迷惘,有幾分困惑——這與跟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大盜白天樂那種古怪、頑皮、嘲弄的眼神截然不同,卻不正是經常出現在自己深閨春夢中的那雙眼神麼?難怪竟會如此熟悉、如此親切!這一瞬間,蕭玎璫隱隱有些明白,自己已愛上了這雙眼神,更已愛上了這雙眼神的主人……
二人就這樣凝望著,彷彿已忘了自我,已不知身在何處。
眾人大都隱隱約約覺察到了一些異樣,蕭帖行大咳一聲,向蕭玎璫輕叱道:“大妹,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是一向都很害羞的麼,今日卻怎麼地這般不知好醜?!”
蕭玎璫驀地回過神來,漲紅了臉退回身來,只緊低了頭不敢再看白皚皚一眼。
白皚皚嘆息了一聲,對蕭玎璫輕聲道:“你是蕭姑娘吧?多謝你如此關心在下。”言罷,轉過頭又緩緩地向前走去。
禇宗侗衝蕭帖行嘻嘻一笑道:“蕭大公子,我看你最好還是莫要盼這位白公子死了的好——因為他若死了,你家蕭大小姐恐怕也會傷心欲絕的……”
蕭帖行呆了一呆,沒有答話。就連林步清似乎也沒有任何反應。
眼見白皚皚已走近最前面的木人,除曹雄、雷奔、趙學海和金三外,其餘諸人均不知白皚皚有何能耐能破得了這個木人陣。
蕭玎璫又抬起頭,深情而焦切地凝望著白皚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