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者風呆了一呆:“有何不忍心?我不是已下手了麼?!”復又冷笑道:“你也跟他們一樣?!如此苟且偷安,又算什麼英雄好漢?!”
白皚皚微微搖頭,苦笑嘆道:“你說的那些大道理,或許我一點都不懂——我相信你是真心要為天下蒼生造福,但你的手段恐怕是行不通的……”
王者風不知所謂地笑了笑:“哦?那要如何才行得通?等著那些達官貴族自己覺醒、等著皇帝老兒大發善心?!……”
白皚皚輕嘆道:“這些我都搞不清,但我知道要殺那麼多人就不好,更何況你竟還要殺我的親朋好友……”
王者風嘿嘿笑道:“我本還惋惜你竟不在了,而今看來你也不過是一介愚夫罷了——既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接得了我幾招,你‘不死神俠’會不會真的不死!”言罷,他驀地暴退數丈,道聲“請”便肅立待敵——他功成後首次有了勁敵,心底難免有些興奮,但仍能冷靜地自忖白皚皚頂多能接他二十招。
白皚皚緩步上前,萬巫等人俱心下沒底,暗自為他擔心——雖方才見他能抵擋得了王者風幾招,但王者風實在太強大、太可怕了,委實讓人難以相信這世上還有誰能對付得了。
白皚皚雖全神戒敵,但心下泰然:“無論如何,總不能讓你殺了我這些親朋好友!”
王者風的心智已被殺魔操縱,目中殺機熾烈,旁處的錢吹豪看得暗暗搖頭,也不知如何是好。
待白皚皚走近,王者風輕喝一聲:“小心了!”喝聲中他已揉身攻上,龍齒鋸上下左右交錯飛舞,盡是看不清的虛影——他知白皚皚能擋得了自己的全力一擊,故而要採用變化和速度取勝,龍齒鋸以絕快的速度向白皚皚全身上下任何一處狂劈濫鋸。白皚皚凝神擋避,一招、兩招、三招、四招、五招……火星狂迸,好似過年放的煙花;鏗鏘不絕,猶勝沙場上萬蹄疾奔……白皚皚每接一招都十分費力,身子被震得東倒西歪,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甚至連閃躲都不能,唯有連連硬接。
八招、九招、十招、十一招……眾大宋高手已看不下去了,心知不出二十招白皚皚便要被那無情的、可怕的、可恨的龍齒鋸分裂、絞碎!
白皚皚擋到十六招時,已再不能以心智去分辨對手的攻擊了, 只有本能地揮舞碧靈軟劍護住全身。但王者風的攻擊實在太快了——雖說有十多招,但亦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而已!第二十招時,白皚皚的劍身剛一下降,龍齒鋸便已“哧”地溜過了他的脖頸,他的頭顱隨即翻飛空中、落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又停住,正好面向王者風,雙目仍是炯炯有神地瞪著。
王者風垂下龍齒鋸,緩緩走至白皚皚無頭身軀的前面,又有些惋惜地看著地上白皚皚的頭顱,心下突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和寂寞——這世上,又還有誰堪與己一戰?這世上,又有誰能成為你的知心好友?又有誰能成為你親密的伴侶?你這樣活著,是不是太寂寞、太寂寞了?他心底嘆息著,卻又突地察覺了一件怪事——白皚皚的殘軀依然屹立不倒,而且怎地沒有見血?!就在此時,眾人都聽到了一句令人毛骨聳然的詭譎話聲,連王者風這等從不知畏懼的人都難免有些恐慌驚怖——這聲音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竟然發自地上那顆白皚皚的頭顱,一顆應該已絕不能再發聲的斷頭!
但見白皚皚的斷頭仍靜靜地定在那兒,只不過眼皮卻在眨動,眼神直盯著王者風,嘴唇還張合著說了一句話,聲音就似傷風病人般有些變調:“你要小心了!”
不要說眾人呆了,就連“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王者風也愣住了——而就在這一剎那,那具立在王者風身前的白皚皚的無頭身軀卻突地揚劍一擊,鋒利無匹的碧靈軟劍的劍尖“叮”地一聲刺在了王者風的右眼的瞳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