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以前從沒穿過高跟鞋吧?會走路嗎?要摔著了,我可不負責。”
我瞪他,他笑著不理我。
我挑了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笨拙地穿好,就在起身的一瞬間,我忽然就覺得我是個女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女孩到女人的轉變,都是從高跟鞋開始,因為穿上它,我們不能再大搖大擺地走路,不能再翻牆爬樹,我們必須姍姍而行,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女性化、柔弱化了。
第二天,我和爸爸媽媽請假,說晚上有同學過生日,想玩的晚一些,爸爸和媽媽立即答應。我期末考試考了班級第一,在父母心中,班級第一的孩子絕不會做任何壞事。
爸爸還特意說:“該玩的時候玩,該學的時候學。暑假,你可以放開了玩;等開學後,就用功迎接中考。”
我按小波的吩咐去“在水一方”找他。
到了舞廳後,發現舞廳沒有營業,納悶了一瞬,又立即明白。因為舞廳常有家長老師出入,我怕碰到熟人,肯定不會願意在大廳裡學舞,也許就隨便撿個僻靜的馬路牙子,沒想到李哥如此隆重,竟然休業一晚。
等看到小波特意換了套黑西服,才知道隆重的不只是李哥。我突然緊張起來,小波笑著說:“你的衣服和鞋子都收在李哥辦公室,我在外面等你。”
李哥也笑:“琦琦要長大了。”
烏賊雖然剋制了他的臭嘴,卻不停地對我擠眉弄眼地笑。
我被他們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嚷:“你們再笑,我就不跳了。”
李哥左手攬著小波、右手攬著烏賊,邊往外走邊說:“臉皮竟然嫩起來了,有點女孩樣了,總算沒跟我們混成個假小子。”
我板著臉走進他的辦公室,裙子和鞋子都放在沙發上。我換好衣服,穿上鞋子,站在鏡子前扭來扭去地看,想著張駿身邊的美麗女子,沮喪地嘆氣,畢竟是隻猴子,穿上袍子也不能變太子。
忽聽到有人敲門。
“誰?”
“老闆讓我來幫你梳頭。”
我開啟門,門口的女子提著一個大大的塑膠盒。
我讓她進來,她問我:“你想梳什麼頭?”
“不知道,隨便。”
她仔細看了一會我,笑著讓我坐下,開始給我梳頭,我被她搗鼓了半個多小時,正不耐煩時,她笑著說:“好了,你先看看,如果不滿意,我再換。”
我走到鏡子前,戴起眼鏡,鏡子裡的女孩子,黑髮順貼地綰成髮髻,有一個光潔的額頭,細長的脖子,烏髮中嵌著一朵潔白的假玉蘭花,與腳上小波為我選的鞋子頭腳呼應。
女子站在我身後笑,輕聲說:“我這裡有假珍珠首飾,你如果不介意,戴上會更好看。”
我已經被她的妙手征服,立即歡喜地說:“不介意。”
她拿出一副珍珠耳墜,替我戴上,仔細端詳了我一下,又替我摘下,說:“你看上去真乾淨,乾淨得戴什麼首飾都多餘,這樣就可以了。”
我也不懂她的乾淨是什麼意思,只說:“那就不戴了。”
她開始收拾東西:“本來還以為要化妝,所以帶了一堆東西,現在發現都用不上。”
我說:“謝謝你。”
她笑著說:“不用謝我,謝謝你自己。年輕真好,眼睛明亮、面板水滑,一朵花就已經足夠,不需要任何修飾。”
我往外走,她從身後追上來,問:“你近視得厲害嗎?”
我說:“三百度。”
“取下眼鏡能看清嗎?”
“嗯,走路沒事,不過認人會有些困難。”
她從我鼻樑上摘下眼鏡:“那就足夠了。”
舞廳裡本來就燈光昏暗,我又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