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救。
想有個活下去的理由。
沉默了良久之後,張艾琳抬起頭來,不斷揉搓的雙手彰示著她的緊張與不安:「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江蠻看穿張艾琳心裡的細小心思,身子向後坐了一寸,雙手握起咖啡杯,輕抿了一口,勝券在握的模樣:「幸好,最近有個小團體在找我。其中有一個叫汪喜的女孩子,說認識我,也認識你。」
「小團體?」
江蠻將馬克杯輕放下:「更像是一群小混混。」
「他們把你怎麼樣了嗎?」
服務生端著託盤,將果酒送上來,各在周舟和張艾琳的眼前放置了一隻吊腳玻璃杯,而後將果酒擺在兩隻玻璃杯的中間,鞠了一躬,離開了。
「當從汪喜那個女孩子口中聽見你的名字,我的心就好痛。阿琳,在那裡,在那種黑暗裡,我們是彼此唯一的相依。」
語罷,兩行清淚從江蠻的眼眶裡跌出,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下來。
?
要不是周舟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江蠻為了早點離開學校,接收了那些老師給她的任務,去精神控制張艾琳,周舟都要被眼前的這個女人說得動容了。
而現在,看見她哭,周舟只想給她兩耳光。
周舟拿起張艾琳面前那隻玻璃杯,傾倒了少許酒水,又放回去,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張艾琳的臉色。
果不其然,這大傻子面露好大的悲傷:「你過得不好嗎?」
江蠻這邊給出一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答案,原本剛從眼眶裡跌落出來的淚珠突然變成了決堤的河水,哭得梨花帶雨。
「我的生活,就好像是一灘爛泥,阿琳,只有你才能救我。」
最後,江蠻那張掛滿了淚痕的臉龐望著張艾琳,眼神裡充滿了渴望。
「我該…怎麼幫你?」
「我現在,居無定所,我不知道哪裡能容得下我,我…」
「原來又想來佔便宜的。」周舟心裡冷哼一聲。
還沒等張艾琳作出回應,周舟眼角也擠出兩三滴淚水,臉上寫滿了同情:「大姐姐,雖然不知道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到你這樣,真的好難過。
可是我們現在,不過也只是小小的學生,真的好無能為力,我真的好想幫你啊…」
江蠻敏銳地捕捉到張艾琳的動作,她分明要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那樣的形狀,不是手機,就是銀行卡。
也就是說,不是轉帳,就是給卡。
江蠻心裡得意地想著:「真是多虧了一聲老師當時交代給我這個任務。」
可張艾琳即將抬起來的手臂又被周舟按下去了:「大姐姐,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幫你,」周舟從身邊的包裡扯出紙筆,草草寫了幾個字,遞交給江蠻,可憐巴巴地望著她,「這是一句名人名言,大姐姐,我送給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
江蠻尷尬地接過,和那幾個字打了個照面:凡是不能殺死你的,最終都會使你更強大。
真無語。
她看見周舟的一再阻攔,知道單單憑藉著口頭的工夫是不行的了。
江蠻悄悄將手背在身後,按動了掛在腰間的一個極其微小的按鈕。
突然間,一陣極具穿透性的蜂鳴響起。
恐懼感瞬間如同巨浪般壓在張艾琳的心頭上,她雙手緊緊地捂住雙耳,眼睛死死地瞪著眼前盛放著酒水的玻璃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子拼了命地向背後的沙發縫隙裡鑽動。
所有關於書院的一切,獰笑聲、訓斥聲、昏黃閃爍的燈光、禁閉室的黑暗、電流穿過身體的疼痛、被人指著鼻子的辱罵、被打了麻醉綁在床上望見的天花板的蒼白、那高不可攀的圍牆、望不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