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舒了口氣，轉頭想往回走，她看到了相柳。

他騎在天馬之上，寬大的黑色斗篷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立在長街的盡頭看著小六。

小六如失了神一般怔愣在那裡，呆呆看著馬上的人。

相柳策著天馬離開，小六回過神來忙追了上去，“相柳！相柳！”

奈何靈力低微的她飛也飛不起來，只能邊跑邊飛，一個踉蹌就摔倒在了地上。

相柳扭頭的剎那已出現在小六身邊，他剛要問“受傷了嗎？”又突然想起自己說過這輩子都不再見她的話。

他迅速起身想要離開，小六伸手死死揪住他的衣袍，白嫩的手掌滲出鮮紅的血液。

“別走！”

相柳盯著小六受傷的手看了許久，冷聲道：“苦肉計對我來說沒用，鬆手。”

小六仰頭看著相柳，說：“我也沒打算用苦肉計，屬實是因為我的靈力太低這才跌了一跤。”

相柳隱藏在黑色帽子中的雙眼又掃了一眼小六的手，“不要弄髒我的衣服。”

小六一面低聲嘟囔著“真是小氣，”一面怯怯地鬆開手，將受傷的手往自己衣服上抹了抹，擦乾淨了血跡。

相柳清冷的聲音在頭頂傳來：“那個人你離他遠一些。”

小六反應半天，才知道相柳說的是防風崢，看樣子從剛才她和防風崢說話的時候，相柳就在街頭看著自己了。

小六拍了拍衣服站起身，說：“你管得倒是挺寬，不是說你我兩不相欠嗎？”

相柳迅速扭頭要走，小六急忙去抓他的衣袖，“幹嘛這麼小氣，見都已經見了，多說幾句話又不會要你的命。”

相柳回頭盯著小六，面沉如雪。

小六乾巴巴地笑著：“新年好啊！”

相柳皺了皺眉頭，眸色中帶著審視。

小六鬆了他的衣袖，以為相柳嫌自己又弄髒了他的衣服。

她抬頭望月，說：“今晚的月亮真美。”

相柳沒有回答，小六歪頭看了一會兒，問：“我現在是不是變得跟你一樣，是個徹徹底底的怪物了？”

相柳為小夭續了三次命，她確實已經從神族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妖怪。

相柳愣住，半晌後才開口說：“是。”

小六咯咯笑著：“沒想到我真的變得和你一樣了，那我們兩個豈不是絕配？”

相柳轉身就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嘴裡說道：“懶得聽你廢話。”

小六若無其事的跟上去，“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相柳嘴上討不了小六的便宜，索性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小六探頭看著他，問：“就因為我說了一句今生今世不想再見到你，你就五百多年沒有出現過嗎？”

相柳瞥了她一眼，道：“王姬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小六咧咧嘴，“誰嘴硬誰心裡清楚。”

相柳停住腳步側頭看著她，因為成妖的緣故，小六的面貌也發生了一些改變，雖然是男裝，臉上卻有壓不住的幾分妖媚。

相柳心臟猛跳幾下，臉上表現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說：“王姬要跟我到幾時？”

“砰——”

一聲響亮的巨響，金燦燦的煙花直衝雲霄，在兩人之間投下耀眼的光亮，也讓小六將相柳臉上的厭惡看的一清二楚。

小六如鯁在喉，指了指另一條路說：“我從這邊走。”

相柳聲音清冷如霜：“那就請便。”

兩人一個向左，一人向右，背對而行。

小六走了兩步，回頭去看相柳，而相柳的黑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像從未出現過。

杏月初一，神農氏新族長即位，小炎灷府氣勢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