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之月，上弦日。

軒轅王巡視中原已經到了尾聲，無人知道瑲玹去澤州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軒轅王遇刺並沒有掀起什麼大的波瀾，瑲玹平安歸來。

軒轅王回軒轅後停頓了沒幾日又去了玉山。

玉山百里桃花如粉雪覆蓋，花香襲人。

軒轅王的來臨讓玉山有了些人氣，婢女們紛紛議論軒轅王來玉山的目的，小夭在此時卻如坐針氈。

直覺告訴她，軒轅王來玉山絕對沒好事。

果然，軒轅王剛到沒多久，防風意映就來請小夭去大殿。

小夭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跟著防風意映往大殿而去。

大殿的十八扇窗戶大開著，一面是碧波盪漾的瑤池，一面是綿延粉妝的桃林。

王母坐在主位上，清瘦蒼老的軒轅王坐在她身側的榻上看著白衣飄飄的小夭走進來，

小夭抿著唇跪在兩人面前，說道：“見過軒轅王，見過王母娘娘。”

王母不動聲色抬了下手，“起來吧！”

小夭執著地跪著。

王母嘆息一聲，“你們聊，我身體不適回去歇息了，”

防風意映扶著王母從小夭身旁離開。

小夭抬頭偷偷看著軒轅王，軒轅王一臉嚴肅的正看著她。

“我能喊你爺爺嗎……”小夭鼻子一酸，幽幽問了一句。

軒轅王哼了一聲，“你倒還肯認我？”

小夭抹抹眼淚，“怎麼不認，你是我孃的爹，血緣至親。”

“還不起來？”

小夭這才起身，軒轅王細細看著小夭的臉，說：“你長得倒像你外祖母，可一點兒不像你娘。”

小夭道：“您倒還是這副老樣子。”

軒轅王哈哈大笑，“老樣子，我可真是一副老樣子了。”

小夭見軒轅王笑，心裡的提防也去了半分，上前在軒轅王身側坐了，問：“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軒轅王收了笑，“我倒要問問你，這幾百年為什麼藏起來不回來見我？”

小夭沉默半晌，說：“我不想像外祖母和我娘一樣不快樂。”

軒轅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桃花蜜水，問：“是因為相柳？”

小夭沒想到軒轅王會如此直白，全身緊張到僵硬，臉上更是目瞪口呆。

軒轅王見她表情輕笑道：“所以你才不肯回高辛，不肯認你的身份，連你的瑲玹哥哥都不要了？”

小夭垂下頭，心中又酸又澀。

軒轅王望著窗外的桃林，說：“看起來，他對你很好。”

小夭點頭又搖頭，道：“時而好時而不好。”

軒轅王看向小夭，問：“那你為何對他死心塌地？”

“我欠他的。”

“哦？”軒轅王挑眉。

小夭抬起頭，堆起笑，“這一世就讓我瘋狂一次吧！我欠他的實在太多，除了我自己，我實在不知道還能還給他什麼。”

軒轅王淡淡地說：“人能活幾世？你倒是個勇敢的，比我和你娘都強。”

小夭咯咯笑著，抱著軒轅王的胳膊問道：“那您什麼時候把王位給瑲玹哥哥？”

軒轅王拉拉個臉，“你這是逼我禪位？”

“我可不敢，只是不知道誰整天口是心非，明明就想把王位給瑲玹，卻還讓他自己去爭取。”

軒轅王並不在意小夭話語裡的譏諷，說道：“我若給他這位子，量他現在也坐不穩，他以為他在神農山練兵的事我不知道，沒有我幫他瞞著，早就被揪出來了。”

小夭乾笑著，“原來您都知道啊！”

“哼，瑲玹心氣還是高了些，需要打磨幾年。”

小夭吐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