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遍地,如洗如霜。
句芒正要去找蓐收喝酒,見蓐收被阿念從漆黑的營帳中推出來,眼神一亮,一副吃瓜的表情湊過來:“你小子行呀!”
蓐收瞥了句芒一眼:“怎麼哪兒都有你?”
句芒搭著蓐收的肩膀,兩人往蓐收的住處走去,句芒賤兮兮地問:“你是打算直接撲倒阿念?”
“別胡說毀了阿唸的清譽,我只是去看看她受沒受傷,營帳的蠟燭恰好熄滅了而已。”
“那上次呢?上次你倆可是……”句芒兩隻手做出親吻的動作,“親嘴兒了!”
蓐收不語,兀自往前走著,掀開自己營帳的簾子走了進去。
句芒道:“雖然我不怎麼喜歡阿念那種恃寵而嬌的小姐脾氣,但你若喜歡的話,我也是支援你的。”
蓐收停下腳步,語氣有些沉悶地說:“阿唸的心不在我身上。”
句芒大驚:“啥意思?”
蓐收淡淡道:“阿念喜歡的是瑲玹。”
句芒像看傻子一般看著蓐收,說:“你說的什麼傻話,軍中人都看得出來阿念最緊張你,你以為她為什麼親征?還不是因為你受傷了。”
蓐收悲從心來,道:“難道不是因為瑲玹也御駕親征了?”
句芒簡直無語,難怪人人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情這個東西,還真是糾纏拉扯讓人慾罷不能。
孟秋十八,清水鎮外的山中草木已經開始有了些枯黃的樣子。
相柳往義軍駐紮之地走去,倏地一陣風吹過,四周白霧縈繞,已分不清方向。
相柳勾唇一笑:“塗山璟,你這是做什麼?”
塗山璟著翠綠長衫,從一旁走出:“若不是我設這謎障,方才瑲玹派來的暗衛已經跟蹤你找到了義軍的位置。”
相柳語氣帶著幾分譏笑:“你以為我不知道有人在跟蹤我?”
塗山璟溫和的示好:“我只想幫你。”
“我何須塗山族長來幫我。”
見相柳拒人於千里之外,塗山璟淡然道:“出口在右邊。”
相柳向右走去,白霧瀰漫,直至消失在塗山璟的視線中。
塗山璟嘆了口氣順著坡地沿著河邊走著,秋水盈盈,河裡的菡萏都已凋落,小夭正撐著船在摘蓮蓬,初陽揮灑,白衣飄飄,美不勝收。
塗山璟怔怔地看了小夭半天,直到小夭看見他,超他笑了笑,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清水鎮?”
塗山璟踩著河灘的石子走到小夭眼前,回道:“來了有段日子了,你呢?以後打算一直留在清水鎮嗎?”
小夭認真思索了片刻,說道:“我還有事情沒有解決,過幾天可能就要離開了。”
聰明如塗山璟,他立馬就知道小夭要去做什麼,他問道:“既然瑲玹同意放相柳離開,你為何非要將神農義軍都保下?”
“因為只有這樣,相柳才不會消失。”
塗山璟心中千愁萬緒,但也只化作一聲嘆息。
小夭撐著船靠了岸,“幫忙把蓮蓬拿到岸邊。”
塗山璟聽話的照做,也不在乎弄髒自己的手和衣袍。
還泛著青綠的蓮蓬沾著潮溼的露珠,兩人扒著蓮子,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回春堂的日子。
塗山璟嘴角微微帶著一抹笑,纖細的手指靈巧的取著一顆顆白嫩嫩的蓮子。
小夭有些恍惚,說道:“感覺好像什麼都沒變,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塗山璟手上一頓,淡然道:“變跟不變都在你。”
“以前,我覺得我身如浮萍,什麼都改變不了,所以很多事都被人牽著鼻子走,總不能左右自己的方向。但重活一世後,我發現選擇有了偏差,生活也會隨之變化,就連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