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羽自然不信她的話,生在農家,張氏又不敢帶著她冒頭,能過什麼好日子。
她要是過得好,能未婚生子?
她要是過得好,能剛強成這樣,還多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師父?
陸知許一眼就能猜出凌飛羽的想法,這於她來說,並不重要,她過得確實挺好的。
“逃荒路上危機重重,你怎麼可能過得好。”
陸知許輕輕笑了一下,“舅舅,你可能不信,逃荒對我來說還挺容易的。我不僅帶著家裡人逃出來了,還保全了整個村子裡的人,帶著他們一起逃了出來。”
“人心險惡。”凌飛羽有些不贊成,“危急時刻,你該保全的是你自己。”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二叔是村裡的里正,他認為他有責任帶著大家一起逃生。對於普通人來說,人多力量大,團結就是力量,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增加活下來的機會。”陸知許只道:“我從小是我二叔看著長大的,我爹沒得早,多虧了我二叔照顧,我們家才能順順當當得到今天,所以對我來說,他的所求所願,亦為我所願。”
凌飛羽不由得點了點頭,“重情重義是好事。”是他糊塗了,過去這十幾年裡,他從來沒有照顧過這孩子一分一毫,又有什麼理由去指摘她的做法呢。
“舅舅放心,我心裡有數。”
“君君,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陸知許沒有片刻猶豫,立刻道:“當然是要報仇,替凌家昭雪。”
這才算說到了正事。
“你可知這件事情的艱險?”凌家案背後,有一個驚天陰謀,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陸知許面不改色,“自打我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儘管我母親曾留下話,不希望我活在仇恨之中,讓我做一個快樂的普通人,但我不願意。我要為凌家報仇雪恨,讓世人知道,凌家從來沒有辜負過天下人。”
“你母親留下了話?這話可是託你娘轉達的?”
又是娘,又是母親的,聽起來十分別扭。可是陸知許和凌飛羽卻是心照不宣。
“不,是我母親留下的一封書信。”
凌飛羽的呼吸一下子就變重了,語氣也急了起來,“信可在你手中?能給我看看嗎?”
“自然可以,舅舅稍等。”陸知許轉身出了屋,不多時捧著一個小盒子回來了。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信,舅舅看看吧。”
凌飛羽雙手顫抖接過盒子,鄭重地放在自己面前,卻並沒有開啟它。
陸知許知道他心情肯定很複雜,估計這會兒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呢,因而也沒有出聲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凌飛羽才開啟盒子,拿起了那封已經泛黃的信。
開啟信的瞬間,凌飛羽的眼圈便紅了,看到熟悉的字型,讀著凌含霜留下的遺言,想到她寫信時的無奈和無助,凌飛羽的淚便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他怕將信紙打溼,連忙轉過頭去,用袖子拭了淚,才又重新看了起來。
短短兩頁信紙,可是凌飛羽卻看了好久,他恨不能將信紙上的每一字都印在腦海裡,好一會兒才將信重新疊好放回去。
“這是你母親交給你孃的?”
陸知許搖了搖頭,“當年我娘走得匆忙,又怕帶太多的東西會引起陸家人的懷疑,所以像這樣的東西一樣都沒帶出來。”
“那這件……”
陸知許道:“我在呦鳴村落戶後,幾次去京城打探訊息,這個盒子是我從陸家拿回來的。”
凌飛羽心中迅速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太可能。
“普治是什麼人,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