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發了一條訊息,問“睡沒?”
完了,是不是今晚被辣妹子突然消失的事兒給刺激著了,所以之前夢遊了?
攥住手機,她緊緊閉了閉眼,忽地就想明白了。
是他!
想了想,還是爬起來,換上自己的手機卡,給他發簡訊:“咋啦?”
瞧她語氣裡不自覺露出的大妞的口氣,湯燕卿便忍不住笑。
字斟句酌了半天,還是覺得最好不要提之前圖書館的事,還是決定說公事比較安全,於是發過去:“既然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皇上和雀兒(讀音:巧兒)都擔心你,問你想不想撤出去?”
時年嗆了一下:“雀兒?”
“皇上”還好說,肯定指的是賈天子,雖然是“假的”。
卻也隨即會意,她忍不住笑的將手機貼在臉上。
關椋的“椋”是椋鳥,鳥兒在北方的兒話音裡可以成為“家巧兒”。
因為她前頭不小心露出的“咋啦”,於是他便回應以另外一句北方的兒話音。
她止了笑,認真按下:“不撤。反正也暴露了,就算離開康川大學,他們一樣還是知道我任職《深喉》。”
想了想,又按下:“而且……我也喜歡繼續對當你的學生。教授,我會跟你好好學習。”
收到資訊,大喜過望,按下:“那就學一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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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還有一更~】
☆、117。117你總在我心防最柔軟處
“向律師,向律師?你走神了。”
房間裡靜靜的,放著一首平緩的鋼琴曲,向遠和馬克在兩張相對的沙發上坐著,中間隔著大大正方形茶几,茶几的邊長超過一米五。
向遠膝上放著筆記本,他原本應該正在仔細記錄著馬克的口述。可是不知道是今天的陽光太過柔軟,還是茶几太大而隔開了太大的空間,還是那鋼琴曲叫人的心思跟著平緩下來,總之,向遠竟然走神了。
向遠連忙回神,歉然地道:“不好意思。馬克你繼續。剛剛說到哪兒了?”
馬克疊起一條腿來,雙肘平方在沙發左右兩邊扶手上,十指相對抵住下巴。
“向律師,我是問你有沒有過跟我一樣的想法——你有沒有曾經希望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蹂”
向遠儘量放輕鬆,聳了聳肩:“有過啊,蜘蛛俠。甚至曾經認真地考慮過要到寵物市場去買一隻劇毒蜘蛛,回來咬我一下。”
“呵。”馬克笑了下,可是那笑聲卻極短促,分明有些失望。
向遠抬眼望他:“好像每個男人都有過這樣的想法吧,青春期的時候,崇拜英雄,想讓自己也能成為那個英雄。這種感覺可以被稱為‘英雄情結’。”
馬克不以為然地抬眸望了望天棚:“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
向遠眯了眯眼:“好,我們回到你的講述。你說你想稱為周光涵,於是愛上他喜歡的女孩兒,也恨讓他討厭的人,所以殺了肖恩,傷害了那個叫Nana的女孩兒。”
佈置華貴的房間,散發著歐洲中世紀一般的氣息,馬克蒼白修長地坐在那古老的沙發裡,被那繁富的花紋映襯得面頰更加蒼白、目光更是空洞。
“沒錯。我做的事就是我應該做的。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卻我這樣是犯罪的?”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馬克總是很輕易承認他做了什麼,可是他也堅持認為自己無罪。
如果這樣的馬克上了庭,一旦當著陪審團的面認了殺人,那就定罪了,不會給他機會再說自己無罪了。向遠已經跟他耗了一個上午,教他如何面對陪審團,如何應付檢察官的質詢,又如何利用法庭上的情緒……
可是顯然,都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