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似乎已沉沉入睡的九毒,他心中一嘆,遂合門退下。
沈猶楓走到窗邊,掀開紗簾望向月光流瀉的鏡湖岸邊,只見蒼風早已等候在此,不多時扶桑已至岸邊,兩人交流了片刻,便見夜空中飛來一群閃著粼粼光亮的綠咬雀,扶桑以聲訓鳥,輕功飄逸,不時地向蒼風說著什麼,蒼風則一改之前的拘謹悵惘,看上去甚是開懷,兩人一個教,一個學,竟配合得甚為默契。沈猶楓立在窗前,望著岸邊的兩個人影半晌,不禁插手笑道:“九兒,你那三兩句訓斥倒是成效顯著,此番他二人當真親密了不少。”說完,他未聽九毒答言,遂回頭一瞧,只見九毒無聲地趴在寬敞的臥榻上,腦袋埋在軟軟的被褥裡,身子一動不動,卻讓人一看便知是在裝睡。沈猶楓撇嘴一笑,走近榻前,伸出巴掌一拍九毒圓滑的小臀,嗔道:“還在生氣吶!”
九毒嘟起嘴,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猶楓:“誰在生氣吶!”沈猶楓笑嗔道:“喲!敢情還有氣兒!我還當這榻上趴著只死狐狸呢!”九毒一咬牙,埋下頭繼續裝死,沈猶楓起身拿過桌上的藥瓶,脫了外罩的紗衣和腳上的木屐,一側身躺進臥榻,看著九毒認真道:“讓我再看看你脊背上的傷!”
九毒身子微微一動,卻裝作沒聽見。
沈猶楓不理他,徑自掀起他上身的睡袍,只見九毒後背上的神道和脊中之間泛著一道紫黑色的濃重瘀青,這道傷口映在他白皙如玉的面板上,更顯得觸目驚心。沈猶楓甚感心痛憐惜,遂將瓶中的藥酒倒至掌中,撫上九毒的脊背,替他輕輕地擦拭。沈猶楓力道輕柔,用藥均勻,這藥酒又是天門極好的跌打骨傷藥,一融入面板便見療效,只銷片刻,九毒背上的瘀青便淡了些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的藥酒味,甘之如蘭,芳香四溢。
“恩……再左邊點……”九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聲音聽上去既慵懶又愜意,更有些頤氣指使的味道:“誒對對……再下面點……輕點……再輕點……”
沈猶楓一面替九毒擦藥酒,一面調侃道:“我這哪是來天門療傷的啊,倒更像是專程趕來伺候你的嘛!”九毒笑得細肩亂顫:“沈猶楓老前輩也有今天呀!你在龍鼎聯盟被九兒伺候慣了,今兒個也讓你伺候九兒瞧瞧!”
沈猶楓俯下身去,扳轉那張埋在枕頭裡的小臉,壓近他笑道:“今日先讓你得意著,不過話可別說這麼早,我這魔頭法力如何你心裡有數,眼下得意過了頭,待我全盤要回來的時候可有得你受的!”九毒笑嗔道:“魔頭,我祖師爺可來了啊!”
“十個祖師爺也不管用!”沈猶楓俊眉微動,一個長吻便落至九毒唇齒間,九毒側過身子,捲起舌頭迎上沈猶楓的唇,他原本躺著就處於下方,沈猶楓一側身便輕而易舉地將他壓在胸前,手臂撫摩上九毒的後背,一下便將他身上的睡袍給扯了下來。九毒低吟著,只覺沈猶楓壓在自己身上的體溫越來越熱,落在自己臉上的深吻越來越狠,他渾身滾燙,當下骨頭一軟便翻身重重地平躺在榻上,這一躺扯得他的脊背跟散了架似的,不禁痛哼一聲,額上已冒出絲絲冷汗。沈猶楓鎖眉停住,舌頭緩緩地離開九毒的臉頰,貼近他的耳根壞笑道:“你脊背上的傷倒是比祖師爺更管用呢!”
九毒輕聲一嘆,竟乖乖地沒有抗辯,他睜著清澈靈動的烏眸,動情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沈猶楓,良久地含笑不語。沈猶楓側身躺下,用手臂託著頭,入神地凝視著九毒,見他青絲瀉玉,緋腮似桃,膚白如雪,極美的容顏映著頰上含情脈脈的笑意,那模樣既俊又魅,既喜又羞,天真俏皮之中更顯邪異迷離,顧盼流轉間令人心神俱動,一顰一笑又讓人情思恍然。
沈猶楓心中大動,竟似驚濤拍岸久久不能平息,若不是因為九毒脊背重傷,他非折騰這小狐狸到死不可,眼下他怔怔地凝視著九毒的俊俏模樣,忍不住伸手撫上九毒的髮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