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明日辰時啟程。”九毒笑道:“小呆瓜!一個人可別睡過頭啦!”
“哼,我才不像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要大哥陪著住。”夜螢壞笑著做了個鬼臉,揹著手徑自上樓。蒼風有些憂心,低聲道:“大哥若有吩咐,蒼風就在隔壁廂房……”九毒笑著拍了拍蒼風的肩:“好啦!有我這個三弟在,二哥你就安心睡罷!”
望潮客棧的客房皆在二樓,一面臨街,一面則緊靠著幽鬱的叢林,暴雨剛過,簡陋的屋子裡充溢著一股潮溼發黴的氣味,九毒點燃燭臺,在屋子裡轉悠起來,一會搗騰著桌上的夜宵,一會又抖抖床頭的被褥,再下一刻又趴在窗戶旁東眺西望,待新鮮完了,回頭去看沈猶楓,他卻已寫好了密信捲成一團。
“楓哥哥的密信定是要送回龍鼎聯盟咯!”九毒走近前去,端著燭臺在信紙的封口處滴上三滴蠟油。
沈猶楓點點頭,凝色道:“根據那怪人所言,現下有兩個迷惑需要解答,一是他口中所說的‘鏡’究竟是何人,二是玄知府的遺孤當年又是被何人所救……”
九毒目光一動,輕聲問道:“楓哥哥心中可有懷疑的物件?”
“這第一個迷惑,咱們可從流雲的身份入手進行推斷……”沈猶楓尋思道,“其一,天影旗曾為李雲驀探得些許情報,懷疑流雲跟簏州慘案有所牽連,若按流雲的年齡來算,他與蒼風同歲,麓州慘案發生之時,他只是個年僅十歲的孩童,是不可能率領朝廷兵馬去殺人的;其二,舞風當年從名州到宣州的五刃世家去,途經麓州碰巧見過那隊執行滅門指令的朝廷兵馬,舞風亦能肯定那隊兵馬的帶頭之人跟流雲容貌相似,但聲音卻截然不同,由此咱們便作個大膽的猜想,那帶頭之人,若按年齡推斷,極有可能是流雲的兄長……”
“流雲的兄長……”九毒眼神驟亮,不禁豁然道,“那怪人說是‘鏡’將壽莊滅門,咱們不妨再作個大膽的猜想,若‘鏡’是流雲的兄長,流雲真名為藍嬰,那麼當年的帶頭之人有可能就叫藍鏡!”
沈猶楓笑道:“不錯,藍鏡統帥朝廷兵馬,必然是萬長亭的手下,他滅門之時死在簏州,其弟藍嬰被萬長亭收養,如今稱萬長亭為義父也便順理成章了。”
九毒欣然一笑,端起桌上的夜宵舀了一勺遞到沈猶楓嘴邊,打趣道:“楓哥哥,咱倆想必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了罷!”
“但願不是自作聰明!”沈猶楓笑著抿了半口,把剩下半勺塞進九毒嘴裡,繼續道:“那玄子道原是名州人士,任簏州知府期間亦是個體恤民心的好官,但卻在來簏州僅數月後便慘遭滅門,想必此禍根在他到簏州就任之前便已埋下了……”九毒一邊聽一邊吃著夜宵,這回他舀了一大勺,自個兒先抿了一半,遂將剩下的那半勺喂進沈猶楓嘴裡,笑道:“依楓哥哥所言,莫非是玄子道在名州犯了事兒,所以才被朝廷滅門的麼?名州可是護名侯的地兒!”
沈猶楓嚥下嘴裡的夜宵,不禁鎖眉道:“我也是這點想不明白,既然玄子道原籍名州,按照大宗朝的例律,他到簏州就任知府必須身負原籍所在地最高統領的推薦,由此看來,主上必定跟他相交不淺,為何他慘遭滅門之禍,我等卻從未聽主上提起過呢……”說著,沈猶楓轉身走向窗邊,一眨眼,便有隻信鴿從密林深處飛來,沈猶楓將密信系在信鴿腳上,一揚手,那鴿子便撲騰著翅膀往名州方向飛去,沈猶楓看著遠去的鴿子嘆道:“罷了,究竟有無藍鏡其人,那玄子道在名州之時又做過些什麼,我等交給雲座仔細查探便是了!”
九毒咬著勺子笑道:“雲哥哥看到密信準會氣得跳腳,抱怨咱們隔著數千裡還在給他派差使!”
沈猶楓卻凜然道:“若雲兒能查出藍鏡,也就能徹底查清楚流雲,這不僅是為了咱們,亦是為了他自己,九兒,流雲欠你我,欠雲兒,欠連翹的債,我等日後必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