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像以前抱著你的奶孃。&rdo;

&ldo;不，比奶孃更好，更喜歡。喜歡她的每一樣，也喜歡木木。&rdo;

這大概是他們父子長年以來，進行的最誠心的一次對話了。黎子墨想著，眼角慢慢掃過兒子跟隨他的小身影，與自己小時候幾乎一個模子。

是他的錯嗎？

誠然他自小從胡太后那裡，並沒有得到多少母愛。胡太后自小教他的是，要謹防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皇。但是，先帝把他抱來，親自教育他，雖然先帝比胡太后嚴厲，卻能讓他感到一種關照自己的慈祥的愛。

所以母愛這種東西，他真心不太瞭解。由於妻子去世的早，種種宮內外複雜的形勢，只能讓他下定決心，學先帝那樣，親自撫養兒子。

&ldo;朕，以前，比較喜歡先帝。不知小鈺，是不是覺得朕做的不足以和先帝那樣好，所以想要娘。&rdo;

&ldo;不是的。&rdo;小龍顏慌張地抬起來，很是吃驚地搖搖頭，&ldo;父皇很好。每次小鈺看見父皇辛苦問政，總是恨自己幫不上半點忙。&rdo;

兒子真乖，比他那會兒在先帝面前還要乖。手伸過去摟住兒子的小肩頭：&ldo;告訴朕，喜歡她，是想她當你娘嗎？&rdo;

小顏馬上又低了下去，不敢做聲。

&ldo;因為那孩子對不對？因為你看著那孩子和你長得一樣，所以你會想，自己若是像那孩子有她當娘。&rdo;

&ldo;父皇‐‐&rdo;小肩頭有些瑟瑟，咬著小嘴語聲端的卻是小太子的堅定，&ldo;我沒有想過這個念頭的。因為我知道，我只有一個娘。若認了其她女子為娘，是對已經過世的母親最不孝敬的事。小鈺絕不能做這樣的事。&rdo;

眼看兒子好像誤解了他的意思，黎子墨眯了下眼，細想之下，沒有再問下去。不過，憑兒子剛回答的那幾句話，他可以感覺得到，兒子的感覺和他的是一樣的。按理說，兒子的感覺應該比他更可靠，因為母子連心。

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她連硃砂都彈不出來？為什麼一個長眠於地下的人，能化成另一個人？

他該相信哪樣，相信自己和兒子，還是相信擺在眼前的東西。

宮府。

宮相如回到家裡，聽家僕說郡主來過，於是走去拜訪宮夫人詢問詳情。

&ldo;哦。&rdo;宮夫人聽兒子問起郡主，輕輕嘆笑，&ldo;郡主被聖上禁足了，閒得慌，所以跑到我們家裡來。沒有其它事兒，你盡可放心。&rdo;

宮相如聽是無事，心頭放下了顆石頭。這季瑤郡主雖心性單純，但是，一旦出現任何問題，畢竟是個郡主，宮家要負起責任的。

宮夫人抬頭，望了下兒子，盤思著將心裡存了幾天的疑問藉機開口：&ldo;郡主說，她在宮中遇到了那位顏尚書。&rdo;

&ldo;顏尚書？母親怎麼留意起這個人？&rdo;宮相如顯出意外，喜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宮夫人竟會在意些謠言蜚語。

宮夫人低頭，琢磨著手裡的茶盅，一句話像是帶過去說：&ldo;沒有，只是聽郡主說起這個人，說得很有趣很有意思，讓我都好奇了。&rdo;

&ldo;有意思？&rdo;

&ldo;不是說是聖上面前的紅人嗎？&rdo;

宮相如面色微凜，想到黎子墨之前在柳樹下和他說的那番話。聖上的含義顯而易見，要殺不殺，只是一念之差。

&ldo;母親，聖上的紅人，並不意味什麼好事情。&rdo;宮相如淡淡開口。

伴君如伴虎。她怎會不知。畢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