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還是草好,自然,又親切,我喜歡草。”
寒蕊一怔,恍惚地,覺得他的話裡似乎還有別的意味,可咀嚼一番,又沒理出什麼頭緒,索性算了。想了想,忽然問:“要是打個比喻,你覺得我是草還是花?”
北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希望你是草。”
“那你希望誰是花?”寒蕊咯咯地笑道:“潤蘇麼?”
北良的臉色有些微變,他低聲道:“她是高攀不起的花。”
高攀不起的花?世人誰不愛花?不敢愛,只因高攀不起。寒蕊猛然間不笑了,直了嗓子問:“你真的,喜歡上潤蘇了?”
北良默然地,望了寒蕊良久,柔聲道:“你說呢?”寒蕊,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我什麼時候主動跟你提過潤蘇?每次都是你要說起來啊——
北良這麼好呢,怎麼會喜歡潤蘇這個壞心眼的傢伙呢,寒蕊撓撓耳朵,憑空地添了許多的擔心,思想鬥爭了好久,終於還是決定,應該成全有情人,於是小聲道:“如果,你真的有這個心,我替你去想辦法……”
北良的心陡然間往下一沉,然而寒蕊的眼睛裡,清亮坦蕩,除了真心的祝福,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苦澀的感覺一湧而起,北良驀然間難掩傷感。
“沒有關係的,”寒蕊依舊是毫不知情,只當北良的心緒全因潤蘇而來,於是信誓旦旦地保證:“公主的親事是皇后做主的,我去跟母后說說,一定成全了你們……”
“寒蕊。”北良猛地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加重了語氣:“你不要自作聰明。”
馬兒受了驚,騰起兩蹄,不安地走動起來。
寒蕊使勁地拉住韁繩,不解道:“我哪裡自作聰明瞭?”
“我喜歡的是草。”北良低聲而決然地說。
“什麼?”寒蕊就快勒不住馬了,自顧不暇,也沒怎麼認真地北良說話。馬在寒蕊的拉扯下,刨了幾個蹶子,終於甩開蹄子開跑了。
“你說什麼?北良——”寒蕊匆匆回頭過來,問。
“我喜歡的是草。”北良加大了聲音。
奔跑中的風聲,掩蓋了北良的心聲,馬背上起伏不止的寒蕊不甘心地回頭,大聲喊問:“你說什麼啊?”
“我喜歡的是草——”北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聲音象碎片,散落在呼嘯的風中。
寒蕊緋紅的身影,隨著馬的奔跑越來越遠,北良孤單的身影,倔強地站在草坡上,身後,是藍藍的天幕,高遠開闊,純淨得沒有一絲雲彩。
潤蘇細心地縫上最後一針,一個香包就做好了,她捋了捋末端的穗帶,很是滿意自己的手工。放在鼻子下深深一嗅,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她小心地掛在腰帶上,興致勃勃地對晚秋說:“我們出去走走。”
這是在溫泉行宮的最後一夜,明天夜裡,又將面對死寂的皇宮,難得出門一趟,當然要好好享受一下。
一路輕巧的步子,來到桂花林,潤蘇心情很好,不時地抬頭,去探聞花香。
不遠處,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原來享受這最後一夜自由的不僅有她,還有別的女眷們。潤蘇微微地皺皺眉,有些不高興了,想清淨一下都這麼難,真是的,看花聞香,需要吵吵鬧鬧麼?
她徐徐地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我可懶得看你們煞風景。
可是,這邊也未見得清靜,迎頭一張笑臉,可不是冤家路窄,寒蕊!
潤蘇想退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寒蕊微笑著打招呼:“一個人散步?”
“是啊,那邊太吵了,所以往這邊走。”潤蘇在心裡嘀咕一句,早知道你在這,我還不來了呢。
“我也是嫌吵,想到你那邊去,”寒蕊回了一下頭,說:“娘娘們在這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