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張聲勢。他靜靜地望著她,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傻丫頭,你又想到哪裡去了呢,平日腦袋不靈光,這下搭起線來,倒是飛快,可惜呀——又搭錯了線。
鎮定,鎮定。她恐懼地望著他,並沒有被自己的話嚇住,依然不急不慢地靠近,覺得天都開始旋,地都開始轉了。她絕望地想,既然躲不過去了,那就,那就鋌而走險,用最後一招吧……
她挺直了背,用發抖的聲音說:“我可以從了你,讓你好去跟源妃做交代,但,我有一個條件……”
他眨了眨眼睛,微笑道:“什麼條件?”寒蕊此刻戰戰兢兢又一本正經的模樣,實在讓他忍不住笑了。
她咬了咬牙關,堅定地說:“只要你把源妃除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果然就是這個要求,平川悠然一笑,淡淡道:“為何不直接叫我把磐義送上皇位?”
她的眼神頃刻間暗淡下去,雙手也無力地垂落。磐義啊,已經失常了,如何能當皇帝?她只要保他平安,別無他想。
看見她披的衣服快滑下來了,他的手趕緊抬起來。伸向她的領口,她一驚,先他一步抓住了衣襟,用發抖的聲音說:“你答應才行……”
又誤會了。他嘆口氣。低聲道:“我答應你。”
她鬆了一口氣,用萬死不懼的神情,坦然道:“好吧,現在輪到你了,需要我做什麼……”要殺要剮都悉聽尊便了。
他瞥了她一眼,低聲道:“回床上躺著去。”
這麼快?!
回床上意味著什麼,寒蕊不是不知道,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咬咬牙,豁出去了。她上了床。僵直地躺下,閉上眼睛,一動不動。橫豎都是粘板上的肉,隨你怎麼剁。
平川在床沿上坐下,一伸手。扯過被子,替她蓋上。再看寒蕊,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動得厲害,可就是不肯睜開眼睛。望著那粉紅的唇,他心裡一動,俯下身去。想親她,可是就在一瞬間,他改變了主意,只順勢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睡吧,別想那麼多……”
出得門來。平川憋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這世上,希奇古怪的人見得多了,可從來沒見過寒蕊這樣的,真傻的新鮮。
“好吧,現在輪到你了。需要我做什麼……”她的話,怎麼聽著都有一副視死如歸的勢頭。記得你說過的話,寒蕊,等我把磐義送上皇位,你要兌現的。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愛我,象從前那樣的愛我——
他魁梧的身影穿過長廊,有一種沉默的固執。
第二天一大早,寒蕊從床上爬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將軍走了沒?”
“你的美妙時光開始了,他早就走了。”紅玉問:“你昨天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
“快點弄東西來吃,餓死了。”寒蕊一摸肚子,已經癟得象張紙了。
紅玉輕聲道:“今天早上,駙馬從書房裡出來的?”
“我終於是逃過一劫啊。”一想到昨天夜裡,寒蕊又開始泛冷汗。
大好良宵不洞房?紅玉皺皺眉頭,郭平川,搞什麼鬼?她眼珠子一轉,問道:“昨夜,你是如何逃過一劫的呀?”
寒蕊賣了個關子,這才一五一十地把經過告訴了紅玉:“哎呀,好在他對我沒興趣,不然,我可怎麼下臺……”
紅玉聽了,半天不響。
“你怎麼了?”寒蕊奇怪地問。
紅玉搖搖頭,什麼也不說。能說什麼呢?平川那裡,是愛得沉默又精心,寒蕊呢,蠢!蠢!蠢!除了個蠢字還是蠢字。她滿腹憂慮,無計可施地望著寒蕊,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潤蘇,潤蘇一定有辦法的。
平川將戚副將送到城門口,又特意叮囑一番,這才騎了馬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