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很愛漂亮的……”
“有用嗎?!”寒蕊猛地抬起頭來,恨恨地望著磐義,凜聲道:“現在才來做些這些,有什麼用?你做給誰看?!”
磐義看寒蕊一眼。什麼也不說,俯身抱起了磐喜的身體,朝外走去。他曾經抱過磐喜,背過磐喜,卻從來沒感覺到,弟弟的身體是如此的輕。他的心上就象壓了一塊巨石,他想哭想喊想掙扎,卻動彈不得。
“你祈求上天寬恕你吧!”寒蕊將手朝天用力一揮,憤聲道:“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穿著皇袍的畜生!”
“寒蕊……”平川急了,低聲道:“你不要命了?!”這個時候,情緒激動的寒蕊是想不到磐義的內心的。但平川知道,磐義心裡,也未必好受,如此憤然只會令磐義盛怒,對寒蕊可沒有一點好處。
“我早就不想要命了!”寒蕊一把推開平川:“不象你,把個命看得跟什麼寶貝似的!”
果然,磐義停下腳步,轉身投來憤怒陰寒的眼光,已瀕臨爆發。
“你殺了我好了!”寒蕊胸口的情緒已經噴發。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她自然也不需要再顧忌。繼續忿忿地說道:“你已經殺了一個弟弟,不在乎再多殺一個姐姐!”
磐義嘴角一抽。額上的青筋暴起來,形勢頓時緊張。
“磐喜已經走了,就讓他安安靜靜地走吧,”這時候,潤蘇說話了:“生已無戀,死又何懼?他連死都不怕,不過是想尋個解脫,這樣吵吵鬧鬧,他怎麼會走得安心……可憐可憐他吧……”
眼淚忽地一下又湧出來,寒蕊深吸一口氣,黯然地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寒蕊的情緒終於稍稍平復了一點,在潤蘇的勸說下,喝了一杯茶。
潤蘇放下茶杯,挨著寒蕊坐下,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寒蕊,我要走了……”
“不跟我回公主府麼?”寒蕊緊緊地握住了潤蘇的手,彷彿怕她飛掉:“我不讓你走!”
潤蘇輕輕一笑:“都成了家了,怎麼還怎麼孩子氣。”
“那……”寒蕊咬了咬嘴唇:“那你答應我,下次跟我回公主府去住……住了就不會庵裡了……”
潤蘇緩緩地搖搖頭,柔聲道:“你還記得嗎?我說過的,我還會再見你一次,以後,便再不會見你……”
“你開什麼玩笑?”寒蕊不高興了。
“今天我來,只是為了了卻一個心願,我之所以帶髮修行這麼久,就是因為如果剃了度,就不能有殺戮……我只能,以凡夫俗子的身份,來了卻這樁心願……所以之前,也不過只能說是借住在庵裡。”潤蘇抬起頭來,望著寒蕊:“當年,我母親就死在源妃的手上,她在我母親的藥裡,添了毒……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報仇,我母親那麼老實,與世無爭的一個人,死得太冤……”
“磐義答應過我,要達成我這樁心願,”潤蘇幽幽地嘆一聲:“別怪我冷血,你能放下殺母的恩怨,我不能……那些曾經受過的屈辱,日日折磨著我,我憋著這口氣,一定要源妃的命來償……”
“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也沒有想過寬恕,我以為,我和你,是不一樣的人,可是,今天,看到這一切,我很奇怪,大仇得報,為什麼,我沒有預想中的那麼痛快,反而,感到自己這麼久的堅持,並沒有那麼有意義……”潤蘇的聲音,有些茫然:“看著他們死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我問自己,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因此而得到快樂了嗎?沒有,相反的,我更加覺得自己可悲……”
“本來,是想這事完了便剃度,為的,不過是尋一個清淨,可是經過今天,我也徹底想通了,”潤蘇放下寒蕊的手:“佛說,人都是生而有罪的,孽由心生,慾念即是地獄之始,我身負重罪,難得解脫,皈依佛門,倒是歪打正著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