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這是我母親的評論),花費寶貴時間可獲得良好效益。
看來,他能成功。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不少地方的石塊又溼又滑,或易發生鬆動。但沒過多久他便過了河,跨到我這一側。並攀緣而下安全地站在我的身旁。“你好,維納斯,”他招呼道。
“那麼,你就是阿多尼斯了?”
“我是親愛的堂兄,我得跟你談談。咱們到上面的陽光裡去。我還需要對那男孩說句話——怎麼,他跑那兒去啦?他離開時你看見了嗎?”
“那不是男孩,那是個法翁(羅馬神話傳說中的農牧之神,形體一半像人,一半像羊——譯註)。越想見越看不見。”
“非常可能,”查爾斯平靜地表示同意,“不過,等他想要小費的時候就會出來了。”
我跟著他爬出溪谷,來到一塊平坦的石臺上,那裡有一座被遺忘的寺廟廢墟正沐浴著炎熱陽光:一個無頂的門廊,一片斷裂的基石,兩根米黃sè的圓柱。我們在其中—個圓柱的yin影裡坐下。“啊,查爾斯,你能來,我真是高興極了,”我說道,“那法翁告訴我,河水要到明天才能下去。”
“我看也是這樣。他告訴我河邊有個蹊徑可以通到黎巴嫩高地,但要走很遠很遠,如果我在河那邊把汽車開上大路,你就永遠找不到我了。”
“誰也別想說服我爬到黎巴嫩高地上去。說不定那裡淨是野豬。”我說。
堂兄懶散地向後依到圓柱上。“那麼,就只有一個去處了——返回宮堡。本恩的父親昨晚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還得到阿勒頗甚至胡姆斯去一趟,所以我告訴本恩我晚幾天再回大馬士革。就開著車以聲速趕到貝魯特,在旅館登記的時候正好碰見你的司機在門廳裡。他向我介紹了你的情況,我便說我趕來接你好了。小克里斯蒂,現在你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鬼主意,要揹著我搶先跑到宮堡裡去?”
我挺胸答道,“看你說的,查爾斯——我們趕到薩爾科村時,這宮堡看上去離我特別的近,顯得那麼神秘而奇妙!瞧,你從這兒看々也能體會到。”從我們待的地方正能俯視到宮堡的後部。“望到那綠sè的庭院和小湖了嗎?”我問,“那便是我過夜的後宮。”在燦爛陽光和清澈空氣中,連小如羽毛的樹木的主幹都明析可辨。宮堡距我們只有一公里左右遠。
我毫無保留地將前一天的經歷向查爾斯和盤端出。待我講完時,他雙眉緊蹙,盯著我說,“那麼,可以說,我們遇到了十分奇怪的情況。甚至奇怪得超出你的想象。”
“什麼意思?”
他單刀直入地問,“你能認為她神志健全嗎?”
我經常讀到人在一瞬間“有所發現”的記錄——此刻,我也獨々有了一點小々的發現。有那麼一個小男孩,我從記事兒的時候起就瞭解他。我看到過他捱打,譏笑過他從果園的圍牆上摔下來哭泣。我總以寬容親切但內心冷漠的態度對待他。可是忽然間,這—切好像從未存在過,我眼前看到的似乎變成另一個人:那一雙睫毛長々的灰眼睛,那有些趾高氣揚但完全可以給人好感的鼻孔和上唇,那洋溢著靈xing和智慧、幽默和力量的面孔!
“你怎麼啦!”他生氣地問,“我剛才問你,姑nǎi々是否給你留下了她神志健全的印象?”
“噢,”我從遐想中醒來。“是的,她的神志當然很正常。她挺怪,並且愛忘事,但……”我猶豫一下。“不管她多麼奇特,查爾斯,她的那雙眼睛毫無瑕疵。”
他點々頭。“我正要問這。星期五晚上我給家裡打了個長途。告訴他們你和我準備去看望哈莉奧特姑nǎinǎi,我媽講他們曾收到她兩月前寫的一封信。並說她已將那信轉到貝魯特,在庫克家保管著。”他把手伸向內袋。“今天早上我取來了它。告訴我對你有什麼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