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茶,又說道,“要喝就自己倒,不用客氣。”
“你這次來西北,住我的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還跟我說不用客氣?”姜言年和李紹鈞論親還是表兄弟,也就不像旁人那樣對李紹鈞有敬畏之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才繼續說回正經事,“不就是凱旋而歸麼,有你帶來的三萬人,還有過兩天到的兩萬兵力,我就不信打不跑塔韃了!對了,還有郭湛安在呢!我現在就寫封信給郭湛安,讓他也幫忙出出主意。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我就不信我們比不上臭皮匠!”
李紹鈞見姜言年這猴急的樣子,伸手製止道:“你別高興得太早,你可知道,我們帶了多少糧草過來?”
姜言年察覺出李紹鈞話中的嘆息,不由停下手上的動作,放下筆,問道:“多少?”
李紹鈞比了一個手勢:“這次帶來的糧草,只夠三萬人吃二十天的。”
“打發叫花子呢!”姜言年在軍營三年,耳濡目染,早些年那翩翩濁世貴公子的模樣添了三四分的匪氣,這會兒跟外頭摔碗罵孃的軍痞差別或許就在那張還有些書生氣的臉上了,“二十天?塔韃要是那麼容易打跑,武帝當年還需要傾舉國的財力物力人力來迎戰塔韃麼!”
李紹鈞難得嘆了口氣:“行了,這會兒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糧草這件事,只有我你和王夏兩位將軍知道,你可千萬別往外頭說。”
這會兒姜言年已經冷靜下來,點頭道:“你放心,我懂得分寸的。”
“你們這邊的糧草怎麼樣?還能撐幾天?”
姜言年也比了個手勢:“比你們好一點,還能撐個二十多天一個月的,等過半個月兵部的軍餉發下來了,到時候分你們一點。”
李紹鈞應了一聲,又說道:“還是要和郭湛安說一聲,讓他替我們慢慢攢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姜言年拍手道:“有道理,我們在這裡焦頭爛額的,可不能讓他一個人在許州偷著樂!現在就寫信,讓他也忙起來!”
正如王建所料,十日後,城牆上負責警戒計程車兵突然敲響了鑼鼓,大吼一聲:“塔韃來了!”
帳營裡的眾人聽了,心中一震,李紹鈞率先起身,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跑出帳營,直接跑上城牆檢視敵情。
王建和夏翼等人都慢了一步,等反應過來,姜言年和阿鑫已經追出去了。
雖說臨行前李崇浩再三交代,秦王李紹鈞在這次支援當中沒有任何權利,但並不代表他們就能忽視秦王。一旦秦王出事,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兩個。
所以,他們也只能跟著跑了出去。
但還沒等他們幾個人上城牆,李紹鈞已經轉過來,站在城牆的樓梯口對底下的他們說道:“各位,塔韃果然集結了大批兵力攻過來了,快讓弓箭手準備!”
王建第一個反應過來:“傳令,讓弓箭手準備,一旦塔韃越過那條線,格殺勿論!”
一旁的幾個傳令官領命道:“是!”隨後四散開各自傳令去了。
王建這時候總算有機會勸李紹鈞了:“秦王殿下,城牆危險,還請先下來吧。”
誰知道李紹鈞卻是說什麼都不下來:“父皇命我替他親征,這是我來西北的頭一場仗,怎麼能躲在帳營裡呢?”
李紹鈞說話的聲音並不輕,旁邊幾個弓箭手都聽清楚了。其中有兩個是三年前便見過李紹鈞的,他們聽到李紹鈞的話,只覺得胸腔裡一股子豪情要噴湧而出:“秦王殿下親自為我們掠陣,大家,不能讓秦王殿下失望!”
士兵們在這些天裡見多了戰友的犧牲,他們大多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有的甚至連二十都不到。當在收斂戰友屍體的時候,有不少年輕計程車兵忍不住在想著一個問題——他們真的要戰死西北麼?
這個天下的主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