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湘一邊想著一邊嘆著氣,伊稚斜被她的嘆氣聲吵的再也睡不下去,一伸手將年湘給拖到床上,緊緊的扣在懷裡,狠狠的說:“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本王昨晚拖著你趕了一夜的路,你現在再吵,信不信我真把你扔出去餵了那群狼崽子!”
本來劇烈掙扎的年湘聽了他這句話,嚇的一動都不敢動,只是小心的在他懷裡防備著,卻不想一會過後,她的頭頂上就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
也許是因為很累,也許是因為這個懷抱很溫暖,年湘竟然糊里糊塗的睡著了。
伊稚斜小睡了一會,才安下心來,不一會他的親兵康贊掀開門簾進來,正要對他稟報事情。伊稚斜出手示意他禁聲,然後自己輕輕鬆開熟睡的年湘,收拾了下衣物帶著康贊走了出去。
不用康贊多說,伊稚斜已經猜到是他的哥哥軍臣單于要召見他了。他在走向大帳的路上想起今日早晨的事情,當時他和甘布將軍一起從前方刺探了軍情趕回,在急忙向單于稟報了漢軍的軍情過後,卻因為是進攻還是後退的事情起了爭執,到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伊稚斜憤憤的想到,這次單于親自帥兵前來,是為了奇襲馬邑,為今年過冬多屯些糧草,卻不想中了漢軍的反間計,他們早已獲悉了自己的目的,屯了大軍在周圍,只等匈奴大軍入甕。更可恨的是,單于竟然還不打算撤退,想和漢軍來次正面交鋒!
當他走進單于的大帳時,已經有好幾位將軍在裡面爭執了起來。
甘布將軍滿臉通紅的說:“此戰不可打,漢軍以逸待勞,如果和他們正面衝突,是撈不到好處的,單于此次帶大軍來,是為了從馬邑這商賈之地撈些東西回去過冬,何必要和漢軍正面作戰?”
另幾位將軍聽不進他這話,強詞說已經帶大軍走了這麼遠,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甘佈滿臉期望的看著伊稚斜,希望他幫自己說幾句,可伊稚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勸大家稍安勿躁,“大家有什麼話等單于來了再說吧,單于聽了自會有決斷。”
他話音剛落,軍臣單于就掀帳走了進來,滿臉的鐵青,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軍臣氣呼呼的坐下,也不問眾位的意見,直接開口說:“傳令各部,即刻收整撤兵!”
有耐不住性子的將領問:“單于,這是為何?”
“啪”的一下,極厚的硬木桌案都險些被軍臣拍斷了,他氣氛的說:“劉徹小兒不僅在馬邑外駐了大軍,在代郡也有埋伏,兩地軍隊加起來絕不低於三十萬,更可惡的是蘇喀克老兒趁我等出兵之際,竟然敢侵佔我們的草地,看我回去收拾他!”
目前是兩面受敵的情況,內外皆憂是兵者大忌,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那些又怨言的將領只好悶悶的嘆口氣,趕緊下去準備拔營事項。
伊稚斜看了看在生悶氣的軍臣單于,一言不發的和將軍們一起退了出來。他一直走到快到自己的大帳,才對身後的康贊說:“派個謹慎的人立即去給蘇喀克報個信,如果他還想他部族的人活命,立刻帶人遷到克魯倫高地以東的山陰去,要不然等著單于回去誅了他的全族!”
交代完之後,伊稚斜才走進大帳,瞧著還在睡覺的年湘說:“起來了,是誰說不想睡覺的,現在睡的卻比誰都熟。”
年湘其實在伊稚斜靠近帳篷的時候就醒了,因為外面士兵拔營的聲音太吵了,她裝睡是因為想偷聽一些東西,但是什麼要緊的也沒聽著。
她緩緩的起了身,望著伊稚斜,驚訝的問:“外面為什麼這麼吵?”
“我說過今晚要拔營,現在正在收拾東西。”
“哦,那你也快收啊,你們走了就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年湘弱弱的問出這個話,惹的伊稚斜只想發笑,“你認為我們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年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