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 程一榭回到了程千里的身邊。
從第一扇門裡出來的程千里發了高燒,當晚便進了icu,他們的父母都以為程千里撐不過來, 但只有程一榭知道, 程千里迎來了他的新生。
幾天後, 從icu病房裡出來的程千里的身體逐漸恢復,醒來的第一眼, 便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程一榭。
程一榭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靠著椅背,眼睛微微閉著, 似乎已經睡著了。程千里看見陽光灑落在程一榭黑色的頭髮上, 將他黑色的髮絲襯的有些透明。樹梢上灑落的斑駁光斑落在他的後背上, 乍看上去竟是有些像翅膀的樣子,程千里眼中的程一榭,聖潔的像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天使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黑色的眸子裡帶著些朦朧的睡意, 也只有在這時候, 才能在他眼裡看到孩子般的稚氣。
“哥。”程千里叫了他。
在聽到這聲哥, 程一榭眼神裡的稚氣瞬間褪去,眼神恢復成了深湖般的平靜無波,他看向程千里, 道:“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程千里搖搖頭:“我覺得我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是覺得這場病反而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健康,平時隱隱作痛的部位此時毫無感覺。
“嗯。”程一榭說, “你明天就和我走吧。”
程千里一聽便懵了:“走?去哪兒?”
程一榭說:“一個可以救你命的地方。”
程千里聞言愣愣的看著程一榭,程一榭以為他至少會問些問題, 誰知道這蠢蛋就這麼點了點頭,只是略微擔憂道:“爸媽那邊已經說了嗎?他們不會攔著吧?”
“不會。”程一榭說,“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
這次他回來,在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們驚奇的發現他身上原本無法治癒的疾病居然完全康復,按理說這種先天性心血管方面的畸形以現在的醫學手段完全無法治癒,但在程一榭身上,竟是再也找不到病灶。
“讓他跟我走吧,他留在這裡會死的。”程一榭對父母說,“只有我能救他,我自己就是例子。”
面對程一榭提出的看起來有些荒謬的要求,父母起初有些猶豫,但在程一榭用自己康復的身體作為證據後,他們還是同意了程一榭的要求。因為就算留下程千里,醫生也束手無策,既然如此,不如讓程一榭搏一搏。
之後,程一榭便成功將程千里從醫院裡帶走,兩人一起回到了黑曜石。
黑曜石是個很溫暖的地方,程一榭慶幸自己能遇到這群人。只是程千里不過是個小孩,從小到大都待在醫院裡面,怕黑膽小,進門之後雖然身體在漸漸康復,卻始終無法從門裡面可怖的世界裡抽離出來。
他被夢魘嚇的睡不著覺,每天晚上都光著腳哭哭啼啼的抱著枕頭來找程一榭,嘴裡叫著:“哥,我又做噩夢了……”
程一榭正在電腦面前查資料,扭頭看了眼程千里,揚揚下巴示意他自己上床。
程千里乖乖的爬上他身後的大床,盯著天花板發呆,他說:“哥,你不怕嗎?”
程一榭道:“怕什麼?”
“怕鬼。”程千里回答。
“鬼有什麼好怕的。”程一榭道,“我不怕鬼。”
“那你怕什麼?”程千里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來。
這個問題,程一榭沒有給程千里答案,電腦螢幕上冷冷的光,照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他不想把自己害怕的事說出來,就好像一說出來就會實現似得。
程千里倒也沒有再問,他均勻的呼吸聲從身後傳來,到底是個孩子,不怕了,便迅速的入睡了。
幾天後,程千里看見程一榭抱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糰子從屋外走進來,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程一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