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臉看著黎揚,似乎覺得剛才的話有些過火,但此時此刻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法子來擺脫眼前的危機。
破落的院子裡一陣尷尬的沉默,阮蘿低下頭盯著雜草叢生的地面,大氣都不敢喘。
真是沒用!這麼軟弱還說什麼大話!
她在心底埋怨著自己懦弱,這時黎揚的聲音卻輕飄飄地傳入耳中。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再抬起頭來時阮蘿只看到了黎揚和黑衣家僕們離去的背影。她想說一聲謝謝,可張了張嘴剛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那些絕塵而去的馬蹄聲所淹沒。
阮蘿又低下頭看了看阮亭山趴在地上難看極了的樣子,恍惚的神情很快就進入了現實,她慌忙向著院子外面走去,只是身上的傷還隱隱作痛,她的動作也並不快。
但在債主來之前卻是足夠離開家了。
果然不出一個時辰的功夫,躲在去自己家必經之路的一個小穀倉中,阮蘿看見一群凶神惡煞的人騎著馬趕了過來,又沒過多一會兒,他們離開時,馬背上又多了一個熟悉的昏死過去的身影。
一瞬間,阮蘿還是有些不忍的,不過一想到如果不是這樣做那麼這樣被帶走賣到青樓的人就是自己,她還是有一絲快慰。可是一轉念她又想到了那個悲慘的素未謀面的“姐姐”,阮蘿心中一酸,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了本事,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從火坑中救出來。
兩三日後,阮蘿的身體已無大礙,她便開始著手自己的種田大計。
這裡沒有高科技能夠依仗,所有的事情暫時都要自己完成,阮蘿先從自己最舀手的氣候入手,利用家裡破舊的傢俱以及瓶瓶罐罐開始製作簡易的氣候測量工具。
她先是找到了一個密實的木桶,而後用木尺在裡面量好,將刻度用小刀刻上。再在木桶上放置了一個木頭的漏斗,調整好角度,一個最原始的量雨器就做好了。阮蘿覺得很是麻煩,如果這裡有可口可樂,那她就可以直接剪開一個瓶子來製作這種小學課外活動作業級別的工具,雖然抽樣資料並不準確,但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
家裡沒有多餘的工具,阮蘿嘆氣,如果工具足夠她可以更廣泛的取樣,那麼得出的資料也會更準確一些。
她將量雨器放置在屋頂上,不經意間看到了雜草叢生間,缺失的瓦片中央那一個碩大的漏洞,現在阮蘿終於能理解到中學曾經學過白居易的古詩裡那句“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的悲涼和無奈。
她當然希望能夠快些下雨,這樣她手中便有了第一手的資料,但如果真的下起雨來,這破屋子完全沒有辦法為她遮風擋雨,她又能怎麼辦?
嘆了一口氣,阮蘿慢慢爬下梯子來繼續工具的製作。
相比量雨器,風向標的製作就更加簡單了。
阮蘿手邊沒有合適的材料,於是便扯下了一條質地輕薄的床單布條綁在了已經在房頂上固定好了的木棒上,至於測量風速,她只能憑藉感覺來完成了。
相對而言複雜一些的則是溼度儀,阮蘿拔下幾根自己的頭髮,用打上來的井水反覆沖洗達到去油脂的效果,然後固定在一塊木板之上,另一端拴好在小鐵片上,然後再將鐵片用一個可活動的中軸固定在木板上,再劃好刻度,這樣當頭發因為空氣溼度加大而下移時,就代表有可能下雨,而指標上浮則代表了空氣相對乾燥。
一時間阮蘿弄不到鹼水來清洗頭髮,她決定暫時先使用這個粗陋一些的,等到條件允許時再重新制作一個相對精確的溼度儀。
可是至於氣壓儀和溫度儀,阮蘿真是無能為力。沒有水銀她可以用酒精蘀代,但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這樣的工業能力製造出細玻璃管子來滿足容器的需要,而且就算有,她目前也沒有錢買來用,只好暫時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