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走過來,先是盯著躺在床上的人看了一會兒,隨即道:“你先出去。”
嶠襄應了一聲,就走出了內室。
嶠襄關好了門,唐敬仍然站在床邊兒上,低頭瞧著唐鬱瑞。
鬱瑞躺在床上,月白的衫子解開了領口,似乎是因著剛才喘不過氣來,大夫讓嶠襄解的。
鬱瑞閉著眼睛,臉色一如的慘白,白的幾乎透明,嘴唇上也沒什麼血色。
按說這樣的病態自然沒什麼看頭兒,但偏生這幅模樣,甚是惹人憐愛,難怪魏元這個草包會幹這等蠢事情。
唐敬看了一會兒,鬱瑞沒有醒來,唐敬就拿了方才嶠襄放下的布巾,微微彎下腰來,輕輕的給床上的人擦汗。
剛才一鬧,鬱瑞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虛的,出了一頭的汗,鬢髮都染溼了,貼在臉頰上。
唐敬一直沒錯眼珠子的盯著鬱瑞,在自己的手碰到對方臉頰的時候,鬱瑞的睫毛情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唐敬給他好歹擦了擦,但是從小到大,無論是豪門深院裡,還是沙場戈壁上,唐敬從來沒服侍過人,自然溫柔體貼不到哪裡去。
唐敬把布巾扔在一邊兒,自己撩起衣襬坐在床沿處,開口說道:“醒了麼?若是醒了,咱們說說話。”
床上的人起初沒有反應,不過很快睫毛抖了抖,睜開眼睛來。
唐敬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一些笑意,不過笑的不怎麼溫柔,好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一直以來,我一直小瞧了你,原來你這麼能耐,魏元這種奸猾貨你也能玩得團團轉。”
唐鬱瑞睜開眼睛,抬眼瞧著唐敬,看不出來他是什麼意思,張了張嘴,因著剛才咳嗽的太猛,不管是真咳假咳,現在嗓子十分不舒服。
鬱瑞嗓子有點灼熱,喉頭滾動了好幾下,才驢唇不對馬嘴的說道:“嗓子疼。”
唐敬何等聰明的人,對方示弱的避而不談,唐敬其實也不想追究什麼,只不過他當初和每個人一樣,覺得這個身體羸弱又是瘸子的兒子難成大器,可事實一次次的證明,眼前的這個人不止是進退有度,而且聰明伶俐,最重要的是,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手段,例如裝著舊疾復發嚇跑了魏元,例如眼前的示弱,唐敬知道他想打岔,卻很受用。
唐敬沒再說話,回身倒了一碗茶,茶水似乎有點燙,唐敬還胡亂的吹了兩下,隨即一手將鬱瑞一抄,扶住他的腰拖起來,讓他靠著自己的胸口,另一手拿著茶碗去喂他喝水。
唐鬱瑞靠坐著,兩隻手接過來,捧著微熱的茶碗一點點喝茶,就聽唐敬道:“大夫給你開了藥,一會兒煎好了叫嶠襄給你端過來。中午休息一會兒,養足了精神,晚上要和老夫人一起用飯,該說什麼做什麼想必你這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了。”
唐鬱瑞點點頭,一大聲說話嗓子就疼,只好輕聲道:“兒子知道了。”
唐敬聽他說的真麼乖巧,禁不住又掐了一把鬱瑞的臉蛋,這才起身來。
10第十章君臣
正是盛夏時節,趙黎上過了早朝,批了些重要的文書,下午就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了,正巧琦妃說御花園的精緻不錯,在琦睿亭裡擺了酒菜,希望皇上可以去賞花。
在外人眼裡,趙黎和琦妃的感情非常好,只要是琦妃說出口的事情,趙黎並沒有不答應的,讓其他妃子看的眼兒紅不已。
琦妃是唐敬一母同胞的妹妹,姿色不差,性格也溫婉喜人,先皇在世的時候,就把琦妃指給了趙黎,雖然年紀還比趙黎大上兩歲,但這麼多年下來,仍然沒有失寵。
父親封侯拜相,母親是書香之後,兄長更是權貴傾人,琦妃也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時間風光無限,妒忌眼紅的人無數,背後中傷的人也不少,但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