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湖瞧著古緋神色,他嚥下最後一口飯菜問道,“請帖上說的什麼?”
古緋將請帖扔給他自己看,轉而端起荷葉碗,小口地將小盞中的飯菜吃完,揩了揩嘴角,一個人轉著輪椅回房間去了。
“三日後龍鳳樓赴宴,迎接大京……貴客……”尤湖輕聲念道,隨即他嘴角就揚起興味之色來。
大京貴客哪!還真是稀罕。
他將請帖合上,屈指彈了彈,鳳眼之中有波光灩瀲的華光如水波盪漾開,他轉頭看了眼古緋離開的方向,似自言自語的道,“該有你認識的人吧……”
“故人重逢,真好……”
79、換簪之謀
三日後——
一早,古緋就拾掇妥當,開啟房門,就見尤湖倚靠在廊柱邊雙手環胸地歪頭看著她。
今日的古緋穿了件湖藍色的軟羅紗裙,裙襬層層迭巒,並繪有潑墨寫意的粉蓮盛開圖,綰靈虛髻,左右一對素銀花鈿,髻上簪琉璃般通透的白玉蘭花簪,她坐在輪椅上,不盈一握的腰身系五彩如意絲絛,整個人纖細又瘦弱。
“需要小生同姑娘一起去麼?”尤湖淡淡問道,他嘴角仍然有笑意,可卻沒到眼底。
苦媽推著古緋走出房間,古緋搖頭,“不用,夜鶯和白鷺同我一道就是。”
尤湖揉了揉鼻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苦媽一應物什準備妥當,就是連遮日頭的帷幔都讓夜鶯帶上,一直目送古緋帶著兩小丫頭出門,才嘆息一聲。
尤湖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輕描淡寫地道,“若擔心,跟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苦媽一怔,她轉身向膳房走的腳步一頓,當即笑著回道,“那就麻煩公子為老奴遮掩一二。”
說完,也不知道苦媽是走的哪道門,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
整個安靜的青墨院,除了在墨室捶打墨坯的尤二,就只剩尤湖一人,他倚靠在廊柱邊,動作不變,斑與駁的光影投落在他身上,就為他那一身普通的文人長衫,營造出一種虛幻不真實感來。
良久,許是脖頸酸了,他站直,還未來的及回去看書,耳廓一動,就聽聞門外傳來白鷺的聲音——
“姑娘,他們欺人太甚!”小丫頭聲音脆生生的,很好辨認。
尤湖轉頭看著院門外,果然不大一會就見古緋帶著兩婢女又折身回來了。她手裡還捏著張請帖,卻不是之前宴請的那一張。
“這是?”尤湖問道,他眼底有疑惑神色。
古緋還沒來得及說,白鷺就先開口向尤湖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那墨商會的人太目中無人,明明之前是他們宴請的姑娘,這會臨到頭了,才來跟姑娘說是帖子送錯了,這次龍鳳樓宴請名錄中,沒姑娘的名字,這明擺著就是戲弄人嘛。”
古緋和尤湖都是心眼多的人,斷不會像白鷺一樣看問題只瞧表面。兩人都明白之前宴請的帖子定是有古緋名字的,只是這會,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意外,轉而沒古緋的赴宴的資格了。
古緋轉手將簪子遞給白鷺,不用去給什麼大京貴客洗塵。她不知為何,心裡還隱隱鬆了口氣,遂一把將髻上的白玉蘭簪給取了下來,對夜鶯道,“給我挽個舒服的髮髻。”
那意思便是,她也不準備去了。
哪知尤湖心思一轉,走過來伸手攔了夜鶯的動作。正面古緋,他俯身,望著那雙黑白分明,無比漂亮的眸子道,“小生以為,姑娘還是去的好。”
古緋轉著手裡的白玉蘭簪。聽聞這話,她面上厲色劃過。
尤湖不怕惹惱古緋,他伸手,五指穿過古緋散落下來的青絲髮,微涼的順滑觸感讓他流連。“姑娘難道忘了,之前古家鋪子來找茬鬧事的那夥人,苦媽不是說了麼,那人可是雲離國口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