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傳來悶響之時,房子裡的睡著的人在睡夢中也能感受到床的震顫。不知是誰先喊了句,說是房子塌了埋人了。陸齊睜開眼,睡衣都顧不得換,就急著衝出去看情況。金天也沒耽擱,隨手拿起立在牆角的傘在,追著陸齊出了屋。
被泥石流壓塌的是鎮上靠山最近的房子,後山還有隱約的響動。出來圍觀的人不少,可是大多數人此刻還是忙著收拾家裡的值錢的東西準備逃命。要知道,現在下來這點很可能只是前奏,等過一會兒,沒準有成千上萬噸的泥石流湧下,要是到那時再逃,可就來不及了。
雨還在下著,劇組也忙著收拾東西轉移。道具太重,帶不了的就扔在房子裡,攝像機貴重,小心包好也放在車上,一行人急匆匆忙著撤退。好不容易走到安全地帶,場務清點人數的時候忽然發現有點不對:「糟了,金天跟他表哥,不會還在房裡睡覺吧……」
按說應該是有人回去看看的,可是災難面前,認識脆弱無力的。而生死攸關的抉擇面前,人總歸是遲疑跟自私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一個受過金天關照的兩個安保人員,自告奮勇回去找人。
此刻梅玉鎮裡留下的不多,那些有被埋的這家相好的村民,遲疑了一番,還是拖家帶口避難去了。陸齊手裡握著村民給的鐵鍬立在那裡,頭上頂的是金天給打的傘。而另一邊,站在雨裡看著這些石塊發呆的則是陸齊昨天帶回來的牌坊精。
房子被壓塌了,看著毀壞嚴重,像是沒了生氣的樣子。可是陸齊他們都能感知到,房子底下壓著人。地動感越來越明顯,陸齊哪裡還敢耽擱,推開金天的傘,一人負責挖一處,要趕在下一次泥石流來臨之前把人救出來。兩人非人類動手,效率自然超高。雨順著陸齊的頭髮打濕他的臉頰,配上他揮舞鐵鍬的樣子,說不出的鄭重。
眼看底下的人已經露了手,可是山上忽然又有巨響,抬頭就見,幾百米處,新的泥石流浩瀚奔湧,衝擊而來。陸齊忙著抬起一塊幾百斤的巨石扔到一旁,只盼著自己動作能再快些。金天甩甩額前的碎發,忽然想起什麼,對著站在一邊的牌坊精吼道:「你本體不也是沙石嗎?有沒有辦法,讓它們改變軌道?」
「我試一下!」雨打亂了牌坊精說話的節奏,但不能阻止他的動作。到底是成精的石塊,牌坊精站出來的時候,泥石停頓了片刻,但還是又繼續往前撲。
牌坊精並不懼怕,上前化作原型,擋在了房子前面。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交流的,片刻之後,泥石流改了道,從一邊奔湧下了山。
也虧著牌坊精讓泥石流給了道,回來尋找他們的兩個安保人員才沒吞噬。倆人穿著雨衣,迎著風,冒著雨,一邊互相說著鼓勵的話,一邊祈禱劇組給買的保險千萬別用上。等到他們爬上來,遠遠看見幾百米外泥石流一路向下,壓倒了房子摧毀了一切。
哪怕隔著那麼遠,看著也是相當震撼,大概是人類統治地球太久,幾乎忘了大自然可以慷慨也可以野蠻。愣神的時候,兩人居然還不忘掏出手機拍照錄影片,想著要是有命回去,一定要發到網上。
兩人繼續往上,也不敢出太大的聲音。踽踽獨行了許久,當他們瞧見陸齊的時候,一瞬間,臉上情緒萬千——能活著找到或者的他們,真是太好了。
陸齊剛挪開石頭,將裡面的小孩子抱了出來。災難來臨前,小孩子拍到了床底,母親追著要去抱他,也因為這個,得到了一點生存空間,保住了性命。孩子的父親外出務工,家裡只有兩歲大的孩子跟年輕的母親,金天挖出來的,是一條瑟瑟發抖的小土狗。皮毛上沾著泥,濕漉漉的身子不住發抖,金天將它撈起來時,小狗夾著尾巴,一直要往金天懷裡鑽。金天將小狗抱在了懷裡,修長的手指點點它的小腦袋算是給它個安慰。
大雨瓢潑的背景下,兩個俊朗如玉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