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與阿夏就住在這座山水小鎮,兩人年紀都是十六歲,打小定了親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直在十六歲之前,阿天以為自己會像祖祖輩輩那樣,在這裡勞作生活。可是直到某一天,村裡回來了個書生。
這個書生的舅舅,據說在外面的大城市裡定居。膝下無兒,就過繼了姐姐的小兒子抱出去養。書生因為親生母親去世所以回到鎮子祭拜。他同鎮上的每一個人都不一樣,阿天覺得。而這個書生,也很樂意跟阿天這種少年分享外面的世界,他喜歡阿天的無知,藉以襯託自己的優越。
阿天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他對外面的世界還是徒然生出了嚮往。阿天躺在房頂看著星星,想像著外面的汽車,想像著繁華盛世與歌舞昇平。他想著好男兒志在四方,要是能出去,闖一闖就好了……
阿天終究還是跟著書生走了,走的時候他跟阿夏說,三年就回來。
「等我創出名堂,就接你出去……」
阿夏是個溫柔的,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白淨淨的臉蛋。不同於後來的網紅錐子臉,阿夏就是一個水靈的圓臉姑娘,身上帶著稚氣,帶著嬰兒肥。
她說:「阿天哥,我等你……」
阿夏說等,就真的在等。哪怕父母都罵阿天不成東西,可是阿夏依舊在等。她的阿天哥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阿夏等啊等,盼啊盼。等來的不是她的阿天哥,而是日本人的炮火。
阿夏永遠忘不了,那個猩紅色的夜晚。炙熱的火焰焚燒掉了家園,也燒掉了阿夏的所有希望。
槍聲、尖叫聲、爆炸聲……
阿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從前的夥伴以及其他一張張臉孔被恐懼扭曲原本的模樣。他們的生命隨著鮮血流失,最終回歸虛無。
阿夏其實很怕死,但是後來才發現,有種絕望叫做,生不如死。
母親將阿夏藏在地窖裡,自己壓在上面。阿夏捂著嘴,聽著士兵的粗魯嘲笑以及母親的慘叫聲,不住的發抖。不知過了多久,母親不叫了。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板縫掉下來,砸在阿夏的額頭上,開始很少,後來很多。阿夏忍不住發出了聲響,原本要離開的日本兵又折了回來,他們開啟地窖的門板,看到了蜷縮成一團試圖隱藏自己的阿夏。
他們說著阿夏聽不懂的話,將阿夏拖了上來。撕碎了她的衣服,也粉碎了阿夏的少女時代。
日本人沒有殺死阿夏,反而把她帶到了一個集中營。從那天起,阿夏不在是阿夏,她只是一個沒有名字只有編號的慰安婦。每天每天,都有不同的日本人來,他們猙獰又噁心,像是恐怖的蛇,將阿夏緊緊纏繞,幾乎窒息。
集中營的慰安婦很多,她們大都是被日本人抓來的華國少女,也有從其他國家騙來的打工少女。每個人的命運都是黑色的,每天都有赤身裸體的女孩子被抬出去扔到亂葬崗。阿夏覺得,那是解脫。
阿夏也懷過孕,被灌了墮胎藥,扔在陰冷的房間自生自滅。阿夏想死,可是想到阿天,她還是存著氣活了下來。後來,一個日本軍官看上了阿夏,他給阿夏安排了單獨的房間,只讓阿夏伺候他。
很多姑娘都羨慕阿夏,只有阿夏自己知道,同他在一起,她有多屈辱。日本軍官不喜歡阿夏穿衣服,他總是用盡各種手段折磨阿夏。他說喜歡阿夏光潔的肉體,於是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血印。他撕咬著阿夏的皮肉,咒罵她,折磨她。
偶然一次,阿夏從地上撿到了一張照片,上面兩個人,笑的都很暖。軍官從阿夏身後拿過相片,輕柔的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
「這是我的妻子,她很溫柔很美麗……」軍官說著蹩腳的華語,轉而看向阿夏,像是透過她在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