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顫巍巍地跪下,不停地朝她磕頭,嘴裡還嘟囔著求妖姬娘娘放過的話語。那些孩童一聽妖姬二字,頓時臉色大變,有的孩童已經被嚇的嚎啕大哭。他們捏著手上的糕點,像受驚的兔子般飛速跑開。
那老人的額頭已經磕出了鮮紅的血液,卻是不敢停下。“停下吧,我不管你們。”她冰冷的語氣裡是濃濃的嘲諷。老人聞言便如蒙大赦般顫顫巍巍的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跑進了屋,進屋之後便猛地關上了廢舊的柴門。
見狀她心中的嘲諷更甚。這些人終究還是忘了,而是二十一年前的那場瘟疫究竟是誰捨生忘死的救了他們,
二十一年前秦縣的臨縣清河縣爆發了一場十分厲害的瘟疫,方圓數百里的地方化作了鬼蜮。遍地都是觸目驚心的白,隨處可見腐爛的死屍。一群群的禿鷲在天空不斷地盤旋,遮住了日光。死去的人已然解脫,而活著的人卻要繼續忍受病痛的折磨,在生與死的邊緣苦苦掙扎。
那次的疫情十分嚴重,朝廷甚至派了御醫都無能為力,無奈之下皇帝果斷下令將方圓百里的人畜滅絕,以遏制瘟疫的傳播。
不得不說是桃花村人命不該絕,當軍隊正要屠村的時候,一對年輕的男女出現了,他們阻止了官兵的暴行,男子也向帶隊的將軍保證,一月內一定治好疫情,否則願意五馬分屍。
將軍將此事八百里加急稟明皇帝,皇帝特許此事,並頒下聖旨,若男子一月後之內沒能治好疫情,必滅其十族,以告慰天下。
官兵給足了他們藥材糧食,就死死地守住村口。在這一個月內男子果然實現諾言治好了瘟疫,桃花村的村民終於得到了解救。可是那女子卻染上了瘟疫,容顏盡毀。後得男子醫術超群、又悉心照料方才恢復容貌。
二十一年過去了,那對男女已經埋葬在了桃花村的山谷中。一卻都變了,連她也變了。她二十一歲了,二十一歲對女子來說意味著什麼?意味著蒼老。
她想她是真老了,而那個人也已然把自己忘卻了。不然為何四年沒能回來看過她一次?就算不是看她,為她孃親上香也是應該的吧,可是她卻遲遲等不到他。
他為什麼不回來,是因為他背叛了他們聖潔的愛情,他無顏見她?還是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愛自己了?四年了他應該有了自己的孩子吧,嬌妻愛子這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每當想起這些,她的心會很痛很痛,剛開始她還有些難耐,漸漸也就麻木了,當心痛成為習慣,眼淚也化作虛無。
母親臨終前要她忘記檀若,她含淚答應,只因她想讓母親走的安心。可是她越想忘記他就越要出現在她眼前,她時常做夢夢見他,夢見他們小時候的事。
在夢裡,她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他還是她寵溺她的表哥,他們在一起調皮搗蛋,在一起受罰挨批,一起偷吃別人的樹上的果子,一起……
可是夢終究是要醒的,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環境,卻是隻剩她一人。她想翻身要再次入睡,卻發現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古人說一醉解千愁,於是她開始喝酒剛喝第一口的時候,辛辣的酒漿像是要將她的喉嚨灼燒出一個洞。不過卻使得她產生了暈眩感覺,在酒醉時她看到了爹孃、姨娘、姨父還有他。
漸漸地她愛上了喝酒,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她是用杯子喝,後來竟也像男人一樣懷裡經常抱著酒罈。酒是辛辣,而她的心是苦澀。她只能在藉著薄酒,找到點點甜蜜。可是當酒醒之後,心中的愁苦更甚。
“姑娘何事如此憂愁?”蒼老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雲雙的思緒。雲雙回頭一看來人是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的面容清濯的老者。老者身著青衫,眉宇間一派祥和,若非是他渾濁的雙眼,雲雙真會把他當做天上的仙人。只是經過老道的事,她心中的警惕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