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覺得他不應該告訴我嗎?”
“我想見你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想看見你了……易遙你去自吧。”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要掛了。”
“你無論如何也不肯見我是嗎?”
齊銘沒有說話聽著電話裡傳來那邊呼呼的氣流。
“……好那我讓你現在就見到我。”
“你說什麼?”沒有明白易遙的意思齊銘追問著但是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
齊銘背好書包走出樓道剛走了兩步就聽見頭頂呼呼的風聲。
齊銘抬起頭一個影子突然砸落在他的面前。
176
那種聲音。
那種吞沒了一切的聲音。
那種在每個夜晚都把齊銘拖進深不見底的夢魘的聲音。
那種全身的關節、骨骼、胸腔、頭顱一起碎裂的聲音。
那種可以一瞬間凝固全部血液然後又在下一瞬間讓所有血液失控般湧向頭頂的聲音。
持續地響徹在腦海裡。
不休不止地咔嚓作響。
177
顧森西坐在沙上。沒有開燈電視裡播著今天的新聞。
他把身子深深地陷進沙裡。
閉上眼睛視界裡都是來回遊動的白茫茫的光。
電視機裡新聞播報員的聲音聽起來毫無人情味。
“昨天下午六點在上海市某中學內生一起學生跳樓自殺事件。自殺者名為易遙是該學校高二學生。自殺原因還在調查中。圖為現場拍到的死著的畫面死者今年剛滿18歲。據悉這是該學校一個月內的第二起自殺案件有關部門已經高度關注。”
顧森西睜開眼睛螢幕上易遙躺在水泥地面上血從她的身下流出來。她目光定定地望著天半張著口像要說話。
顧森西坐在電視機前沉默著一動不動。
烏雲從天空滾滾而過。
凌晨三點。月光被遮得一片嚴實。
黑暗的房間裡之剩下電視機上節目結束時那個蜂鳴不止的七彩條圖案。
電視機嘩嘩跳動的光照著坐在沙上從下午開始就一動不動的顧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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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裡又重新堆滿了霧。
清晨慢慢擦亮了天空。6續有人拉亮了家裡昏黃的燈。
越來越多的人擠在公共廚房裡刷牙洗臉。睡眼惺忪地望著窗外並沒有亮透的清晨。
永遠有人擰錯水龍頭。
弄堂裡有兩間已經空掉的屋子。
其他的人路過這兩間屋子門口的時候都加快腳步。
這個世界上每一分鐘都有無數扇門被開啟也有無數扇門被關上。光線洶湧進來然後又在幾秒後被隨手掩實。
不同的人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紅色的。藍色的。綠色的。白色的。黃色的。甚至是粉紅色的世界。
為什麼惟獨你生活在黑色的世界裡。
黑暗中浮現出來的永遠是你最後留在電視螢幕上的臉呆呆的像要望穿螢幕的眼睛不肯合上的嘴。欲言又止的你是想對我說“原諒我”還是想說“救救我”?
是想要對這個冷冰冰的從來沒有珍惜過你的世界說一聲“對不起”還是一聲“我恨你”?
顧森西站在弄堂的門口望著裡面那間再也不會有燈光亮起來的屋子黑暗中通紅的眼睛溼漉漉的像是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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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你神色緊張地把耳朵貼向我的胸口聽我的心跳聲然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18o
齊銘醒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窗外萬家燈火。坐在床上朝窗戶外看出去江面上有亮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