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禮尚外來,但不可否認,她不會因接受裴岑的好意,心裡上產生負擔。
她想的出神,周蔚不滿地嘟囔:“善善,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呢。”
“在聽。”鍾善淺淺吸口氣,攥緊手機,下定決心,“我有件事告訴你。”
她大概講述了遍今晚正面回答了裴岑的問題,也將當年分手時的真相一同告知周蔚。
幾個月前,她曾對周蔚說過,分手時用了很傷人的說辭。
周蔚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我還想,分手說狠話,再狠不過也就那樣。好傢伙,善善你這簡直是往他心上捅刀子。”
她不能否認。
“怪不得你說,裴岑不恨你就不錯了。”周蔚開玩笑,“換我是他,見面都得翻個白眼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
鍾善很認同:“換我,我也是。”
所以她覺得,裴岑現在能做到這份上,已經是很大度很得體。
“你有告訴他……伯父的事情嗎?”周蔚有點小心翼翼。
鍾善:“沒。我還沒準備好。其實說不說,也沒太大關係。”
“絕對有!”周蔚情緒激動,“真的,憑我對裴岑的瞭解,他絕對不是像易明旭媽媽那種小心眼的人。心疼你都來不及,別說看不起了。”
往好聽了講,是心疼。
其實也就是同情。
她擔心的不過如此,講給裴岑聽,便要接受他無休止的同情。
鍾善咬唇,“讓我再想想吧。”
“行。”周蔚擔心她想起傷心事,忙轉移話題,“反正你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說開了,是怎麼個關係?總不能說開後相忘於江湖吧。”
她理所當然地回:“朋友。”
“你當小孩過家家呢。”周蔚嗤笑,“我可沒見過發本命年紅包的前任朋友。”
鍾善沒話說,停半天,“我不知道他怎麼想。”
“先甭管他,你喜歡他嗎?”周蔚揚聲,“我要聽實話。”
實話嗎。
裴岑是耀眼的天之驕子,對他動過心,分開時滿懷遺憾,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但時間過得太久,這份情愫被她強壓在心底,數年不得已見天日,凌駕於其之上的,是她的愧疚,和對自己的唾棄。
單向的喜歡是沒用的,雙向才有用。
她沉默著,周蔚似是看透內心,又問:“如果裴岑想重來呢?”
微乎其微的如果。
但鍾善不由自主地代入問題,半晌,輕聲回:“我不知道。”
她思緒很亂。
分開的這幾年,不是靠解釋清楚,就能挽回的。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永遠錯過。
就算裴岑想重來,大機率也只是對初戀被甩的不甘。他喜歡的,應該只是記憶中,高中三年學生時代的鐘善。
內心被苦澀吞沒。
她靠著床頭墊,一寸寸重新跌回被窩,如同今晚起伏又沉墜的心。
“振作點鐘善!我看好……哦豁。”周蔚語氣轉了個調,前言不接後語,“雖然聽到你們分手細節,我也不能肯定,裴岑的表現是不是還喜歡你。”
“但我能確定,他絕對絕對不討厭你。”
鍾善皺眉,有點莫名其妙。
“快去看朋友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