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惱怒,看到我眼睛裡反抗的成分,驀然地邁出幾步立於我前面,橫眉斜眼看著我,薄薄如櫻花般的唇瓣流淌著一種深紅妖豔的色澤。
但他只是看了我一會兒,沒再說什麼就轉身走了。
我抬眸,看著那片夕陽之光慢慢地瀰漫上來,心底,卻是一片淡淡的悲愴。輕輕地嘆息站了起來,這具十五歲的身子已是傷痕累累了,但作為女奴,能撿條小命回來也算是不錯了吧?
我轉過身,右手緩慢地收拾桌上的殘局。
“為什麼站著吃?”
突然,又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來,我跳了一跳,右手一顫,手中的筷子嘩啦落地,驚覺地回頭看去,又見南宮凰越折了回來,斜著嘴角好奇地看我。
切,這還用問嗎?屁股上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坐?不過他應該也不知道我被賞了五十大板的事。
“回王子殿下,因為奴婢……太餓了。”我不好意思地咧咧嘴,一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說自己的屁股上有傷呢?
南宮凰越微怔,眼中有著瀲灩之光,不過很快回過神,“不過,她還是喜歡這種那麼隨意的侍女啊。”
他說罷,便自顧地走開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那片金黃色的光芒中,許多年之後,我仍然清楚地記得這個少年的背影,高大而堅定,摻在金色的光芒中,異樣的高大,卻又是那樣的飄渺。
我愣了好久,才將桌面上的東西收拾好。接下來的日子比我預料中的更平靜。雖然白天瑜對我不冷不熱,但是隨著時光的飛逝,我還是瞭解到那其實是她的性格而已,心,本來不壞。
受寵的預兆?1
有時候,她會偷偷地將一些果子放到我枕頭邊,南宮凰越這人雖然時而冷漠,時而熱情,但對侍女們還不算得狠。
可能是見我身子弱,所以白天瑜才會將許多吃的東西塞給我,嘴上又不承認吧?
半個月後,我的身子已大好,雖然南宮凰越曾說過要送我去接受王宮人的禮儀培訓,但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其實我真正地成為了一名浣衣局的洗衣女,有時也會被管事的安排一些雜事兒。
我自然明白,被南宮凰越帶了回來,他或者只是發一發善心,將我帶離那個地獄般的長雲殿。我臉上的那些醜東西,讓人看了也不舒服,只有長孫晨和白天瑜認得出我。所以南宮凰越更不可能將一個醜女留在他身邊,以影響他的食慾吧?
“誰是東繇?”
一大早,我在水池邊搓著一大堆男人的衣服,一個尖尖的聲音叫住了我。
回頭,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身後跟著兩名男侍衛,一下子想起了半個月前的那種情景,不由得心悸地看著她。
所有的浣衣女都抬起頭,在這短短半個月來,這些女奴比不上附馬殿裡的狠毒,自然我受的欺負也比較少。但總的來說,全託我臉上那塊怎麼也洗不掉的“斑”,讓她們都對我印象深刻。
“奴婢在。”我空出手來,恭敬地上前對她福腰。
能站在這裡使喚人的,大概也是有點身份的人。
“跟我來,王子殿下要老身讓你學學禮儀。”那女人冷冷地說道,然後低聲咕嚕,“殿下是不是發燒了,怎麼看上這樣的醜丫頭?”
我愣了愣,連忙謝恩跟上前。其實我的妹妹——不,準確來說是這身子的妹妹白天瑜,已是南宮凰越身邊的侍女,聽說極為得寵。
當天他將我抱回來,白天瑜自然認出是我,或者看在情份上才來照顧我吧?後來我料明白了,她對我不冷不熱,其實是對我抱著某種心理。
即使是有血緣關係,但在利益、未來的前面,難免會有一定的衝突。她待我如此也是不錯了。
受寵的預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