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朵扈特部落過去的日子是雖然艱難辛苦,卻也不願用本就稀少的族人的性命來做交易,何況是用代表著一個部落未來的少年男女的性命。
拒絕當然無效,抗議更換來鎮壓,當那些薩滿祭司展現出無比強大的力量並表明了不從則滅族的意志後,達爾朵扈特部落只能選擇接受。
從此以後的幾十年裡,每一年都有十對少年男女被那些祭司帶走,從此再也沒有歸來。整個部落中的每一戶人家都不止一次經歷過失去兒女的巨大痛苦。
聽了這一段經歷,禹天來與張君寶暗中交換一下眼色,都明白了要以達爾朵扈特部落中少年男女來做祭品的所謂天神定是鐵木真無疑。這位成吉思汗好大的手筆,生前享受無邊威福也便罷了,死後居然讓人豢養了一個擁有傳說中神明血脈的部落,每年收割二十名少年男女的性命來作為自己的祭品。
正說話間,外面有一人進來稟報說恩公所要的物事已經全數帶到。
禹天來與張君寶急忙出賬去看,卻見在帳篷外停著十來頭大大小小、全身潔白如雪的駱駝。
老者問道:“這些白駱駝同樣是用來祭祀天神的祭品,只是它們卻比我族人的性命珍貴多了,每年只會用一大一小兩隻駱駝來獻祭。”
禹天來搖頭道:“這駱駝卻並非祭品,而是用來指引天神長眠之地的引路使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龍潭
在蒼莽山脈之中,一頭遍體白毛不見一絲雜色的駱駝正疾速奔跑。它越過一道道山樑,穿過一條條谷地,四蹄竟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奔跑的同時,它不時發出一聲聲長鳴,鳴聲中隱隱透出一絲急切與喜悅。
禹天來和張君寶施展輕功跟隨在這頭駱駝的身後,前後保持著十來步的距離。
兩人修為身後,氣脈悠長,一邊趕路還可以一邊說話,聲音絲毫不見氣喘急促,便如平時閒坐聊天一般。
張君寶有些懷疑地問道:“師兄,這頭母駝當真能帶我們找到鐵木真的陵寢所在嗎?”
禹天來肯定地答道:“應該不會有差錯,動物之間的某些神秘感應從來都無法以常理解讀。利用動物之間的血脈天性來辨物尋蹤,這傳說中草原上古已有之。也虧得覺緣大師見識學問淵博如海,當年才想到神廟中的那些祭司每年定是在鐵木真陵寢處宰殺一頭幼駝,將駝血遍灑於地,第二年再用那幼駝的母親來引路前往那鐵木真陵寢處獻祭。只是薩滿教的這一分支當真對鐵木真忠心耿耿,每一次連押送祭品的祭司本人只怕也將自己做了祭品,所以達爾朵扈特部落的人們從未見過他們返回。”
張君寶望著前面那頭不知疲倦疾速奔行的駱駝,黯然道:“或許它還以為此去能夠和自己的孩兒團聚,卻不知自己的孩兒一年前便已不在世上……”
兩人一駝在山中奔走了一日一夜,直到第二天日出時分才到了一處寬窄僅容一馬通行,兩側皆是高聳陡立崖壁的山口。
正在奔行的駱駝在山口外驀地止步,然後來回徘徊著向山口裡面發出哀哀長鳴,鳴聲中竟充滿了恐懼之意。
“應該是這裡了。”禹天來對張君寶道,“只是看它的表現,這山口裡面或許還有些可怕的存在,君寶你需要小心一些。”
張君寶才答應了一聲,卻見那駱駝似乎已是因為對孩兒的牽掛戰勝了內心的恐懼,發出一聲充滿決絕意味的長鳴,低頭向著山口內衝去。
禹天來與張君寶同時加速緊隨其後。
穿過山口,裡面卻是一片群山環繞的平地,在平地的正中有一片方圓裡許的潭水,潭水不甚清澈,看不清深淺幾許。
那頭母駝忽地奔到潭邊一片格外茂盛的綠草地上,垂頭去嗅那碧綠可愛的草葉,卻又並不張口啃食。嗅了一陣之後,它的雙目之中竟滾出大滴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