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頗為親熱。
少年看到禹天來絲毫沒有留難白鹿,目中的戒備神色消散了一些,向前走了幾步,開口用不太流暢的語言問道:“你……你是誰?”
禹天來笑道:“小兄弟便是山下林溪村的林爍罷?貧道禹天來,此次特為尋你而來。”
少年大為驚愕:“你知道我?但我怎地不……不認識你!”
禹天來悠然道:“準確的說,是這一世的你不認識貧道。貧道對你絕無惡意,我們是否可以到你住的地方詳談?”
林爍猶豫片刻,最終點頭道:“你隨我來罷。”
那白鹿似有些急切地在前方奔行,禹天來和林爍隨後跟著一起進了山坳。
山坳內的空間不大,方圓不過數畝。向陽一面的巖壁上有一個直徑三丈的半圓形洞口,白鹿才進山坳,便有一頭小鹿從洞裡出來,才蹣跚的行了幾步便站住不走,向著白鹿呦呦地鳴個不停。
禹天來早發現白鹿是一頭正在哺乳期的雌鹿,這頭小鹿自然是它的幼崽。小鹿應該才出生不久,體型纖細嬌小,與母親一樣是一身灰白皮毛,頭上的雙角還只如萌芽般微微凸起,望去頗有些萌萌之美。
白鹿幾步奔到小鹿身前,那小鹿應該是餓了,立即鑽到母親肚皮下面去吃奶。豈知才歡快地吃了兩口,竟雙目迷離地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子,一跤栽倒在地上。
“小白!”林爍見狀大驚,整個山坳裡只有兩人兩鹿,他和白鹿都不可能對小鹿下手,唯一有嫌疑的只剩下禹天來一個。
“你對小白做了什麼?”他口中憤怒地向著禹天來喝問,同時將手一揚,便有一顆由白色電光纏絞而成的雷球從掌心發出。
“先天庚金神雷?”禹天來微微吃了一驚,抬掌在身前一拂一引,那顆雷球便折向從他身邊飛過轟在石壁上,在一聲霹靂爆響聲中將堅硬的石壁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凹陷。
心中轉念之間,他已經想明白前因後果。那頭白鹿著了張氏兄弟的算計,吃下幾株灑了“醉仙散”的“紫蓋龍紋芝”。雖然自己在逐走張氏兄弟後曾運功幫它驅除藥性,使它恢復了行動能力,終究還是有一些藥性殘餘留在它的體內,如今便有一些隨著奶水到小鹿的體內。這點殘餘的藥性對遍嘗靈藥的白鹿來說自是微不足道,稚嫩的小鹿卻經受不起,於是做了被母親殃及的池魚。
只是這其中轉折頗多,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明白的,何況以林爍如今的見識,也未必能聽明白其中的因果。禹天來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既然此刻解釋不清楚,那便暫時不要解釋。他張開左手向著林爍隔空一握,醇和陰柔的罡氣化作一隻無形而有質的巨大手掌將林爍整個人握在掌心,禁錮了他所有的行動能力。同時右手向空中一揚,那顆從於吉手中奪來的“滄海明月珠”滴溜溜飛到林爍的頭頂,灑下一片濛濛清輝將他籠罩在其中。
正拼命掙扎的林爍驀地安靜下來,雙目閉闔酣然入夢。
倒是那頭白鹿頗為通靈,憑著敏銳的靈覺感應到禹天來並無惡意,所以一直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並未對禹天來現出敵意。
良久之後,明珠清輝籠罩下的林爍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後緩緩張開,目光亦不復先前的單純而是充滿了滄桑。
“張師兄?”禹天來先招手收回空中的明珠,而後試著呼喚了一聲。
“果然是禹師弟,好久不見了。”林爍開口說話,雖然仍是他本人的童子嗓音,但語氣已經變成了當年的張角。
一旁的白鹿立時便察覺了林爍的變化,一雙澄澈的眼睛裡現出極為生動的擔憂之色。
禹天來也暗自嘆息一聲——前世記憶覺醒之後,林爍今生的記憶雖然也還存在,但他七八年單純而短暫的記憶與前世數十年的漫長而龐大的記憶相比實在微不足道。兩世記憶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