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冉唇片顫動著,終於,艱難的發出了聲音,&ldo;大哥,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向北哥,她是曉冉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rdo;她哽咽的哭泣著,卻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
她看著病床上安程遠蒼白消瘦的面容,心口開始悶悶的疼痛著。她顫抖著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面容,淚珠一顆顆落在他手臂,帶著灼熱的溫度。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幼時的畫面,她出生的時候,安程遠已經上小學了,家裡突然多出一個小女嬰,對於半懂不懂事的孩子來說,是那樣的新奇。他總是喜歡抱著她,哄著她開心,每次她笑的時候,他滿足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後來,曉冉長大了一些,簡直成了安程遠的尾巴,一個大男孩,正是愛跑愛鬧的年紀,安程遠性子暴躁,一股子公子哥的驕縱,卻偏偏對妹妹有耐心,他陪她玩兒洋娃娃,陪她過家家,小的時候,她總是吵著鬧著讓大哥做她的新郎。
再後來,曉冉逐漸長大,大哥便成了她的守護神,沒有任何人敢欺負她,但同時,他也趕跑了她身邊所有的追求者,程向北是唯一一個勇敢者。而這個勇敢者,也間接被他的大哥傷害。
曉冉並不愚蠢,她知道,即便沒有摘取器官,程向北也活不了,拒絕捐獻,這樣或許是自私的。用已經毫無用處的軀體,去挽救另一個人的性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傳統思想,便是人世要留個全屍,入土為安。
蘇父不顧家屬反對偷了程向北的腎,他可以違背良心與道德那麼做,但安程遠卻不行,因為,程向北是為曉冉而死的,他們應該懂得感恩。
她緊緊的握著安程遠的手,冰冷的儀器聲機械的迴蕩在耳畔,讓她的心都冰冷了。曉冉哭著,將頭貼靠在安程遠手臂,就像小時候,她喜歡纏著大哥講故事,可是,現在,他卻無法開口。時過境遷,三年漫長的歲月,她已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曾,也不敢踏入安程遠的病房,並非沒有思念,而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著,只要不想見,她就會告訴自己,大哥在d市,他過的很好,過的很幸福。從來沒有過那場意外,他也從來沒有變成過植物人。
&ldo;大哥,曉冉說過,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曉冉都會原諒你。&rdo;淚水模糊了眼簾,曉冉胡亂的用手背擦拭著,聲音哽咽而微弱,&ldo;大哥,只要你醒過來,曉冉什麼都可以原諒。只要,只要你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曉冉不喜歡現在的你……&rdo;
對與曉冉來說,程向北是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已經死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沒有等到答案,回答她的只有冰冷單調的醫療器械聲。
曉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眼睛都哭得疼痛了,面頰微微的紅腫著,不難想像,此時的她有多麼的狼狽不堪。沒有了程向北,沒有了安程遠,曉冉的生命已經變得蒼白,而這僅剩的白色,或許也會跟隨著陸霆鈞的離開而消失,從此,她的世界只有無盡的冰冷與黑暗。
&ldo;冉冉。&rdo;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潤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輕敲而柔和,一度讓曉冉以為是幻覺。那道聲音是那樣的熟悉,曉冉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手握成拳捶打了幾下發疼的額頭,難道是思念著他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覺嗎?
&ldo;冉冉。&rdo;又是一聲輕喚,人已來到她面前,陸霆鈞的手掌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生怕她再繼續傷害自己。他溫熱的手掌輕柔的撫摸過她微微腫起的面頰,&ldo;冉冉,疼嗎?&rdo;
曉冉茫茫然的搖頭,唇角卻揚起微微的笑,&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