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來。只有大格格看見,略微皺皺眉,依舊低頭吃飯。八姐留意,大格格眼底有些血絲。暗暗嘆息,也不知是李氏說了什麼難聽話,還是每天做活太累了,睡的晚。
一時飯畢,小丫鬟們伺候著漱了口,八姐叫奶嬤嬤帶弘時、二格格下去歇著,叫來弘昀,柔聲問些課業。弘昀一五一十答了,八姐聽著高興,摸摸弘昀小腦袋,叫翠環拿來一方端硯,送給弘昀,鼓勵一番,放他回去,準備下午騎射課。
屋裡就剩大格格,八姐叫瑞珠帶人下去,輕輕握住大格格的手,小聲問:“學規矩、學女紅,一定很辛苦吧?”
大格格笑著回答,“還好,女兒不覺得很苦。”
八姐淡淡一笑,“不覺得苦,還悄悄哭鼻子?別躲了,我都瞧見了,看看,眼圈都紅了。”說著,拿帕子輕輕給大格格擦眼圈。
這麼一擦,大格格心裡委屈上來,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嘴裡抽抽搭搭,“嫡額娘,女兒沒事。”
八姐笑著攬大格格在懷裡,“還說沒事,瞧瞧,這得受多少委屈,才能哭成這樣。我知道你的脾氣,向來剛強孝順。不忍心叫我和你阿瑪生氣,什麼事都自己忍著。可你也要記住,你是咱們府裡大格格,除了我跟你阿瑪,沒人能給你氣受。再有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哪怕是你那些姨娘,若是到你跟前碎嘴,直接叫嬤嬤們打了出去。反了天了,不過是奴才,居然也幹欺負主子!這也就是我吃齋唸佛,想給兒孫們積些陰德,如若不然,叫來牙婆子,打發賣了,這還是好的。”
大格格聽了,哭的更加厲害。八姐哄勸半天,送了兩套頭面,這才漸漸止住。看著過了午時,親自送大格格回到院子裡,裡裡外外,看看大格格屋裡陳設,叫翠環從正院裡,取來幾幅畫、兩個鈞瓷觀音瓶,給大格格擺上,又送了一匹杭綢,安撫大格格,叫她好生休息。看她睡下了,這才帶著翠環出門,回到正院。
冬季天冷,過了午時困頭,換了衣服躺在炕上,反而睡不著了,叫翠環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說著說著,翠環看四下無人,小聲問:“福晉,今天您對大格格——是不是?”
“你是想問我,大格格她娘那個樣子,我怎麼還對她那麼好?”
翠環縮了手,訕笑著不敢應答。八姐柔聲笑著,“你是我貼身丫鬟,跟你說了,心裡也好有譜。這府裡小主子們,不管生母是誰,都得叫我一聲額娘。但凡是有個心眼兒的,都不敢和著親孃,跟我過不去。更何況,我手裡,還握著大格格婚事。總不能,側福晉越過嫡福晉,到宮裡求主子們給格格指婚吧?這要傳出去,還未過門,就先被婆家嫌棄了。”
翠環點頭,“福晉說的是。可是,大格格畢竟是打從側福晉肚子裡出來的,她們母女,怎麼說,也更親吶。您這麼一來,豈不是給別人做嫁衣裳了嗎?”
八姐搖頭,“要是宋氏或者武氏,我還擔心她們母女關係太好,替別人養孩子。可這李氏,你瞧瞧,但凡好東西,都先緊著弘昀。有了氣,才衝大格格發。今天上午你沒瞧見,從咱們這兒出去,就去了大格格院子裡。指不定,說的多難聽呢。就算她是生母,大格格生下來,就是奶嬤嬤帶的,跟她不怎麼親近。教養嬤嬤嘴裡說的,都是嫡庶分明的規矩。你以為,大格格心裡,就沒厭煩過這位庶出的母親?以前還好,如今,二格格在我身邊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