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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真是遺憾啊。

不過似乎也不太遺憾。

洛言好像特別照顧她——他真是讓她好奇,他為什麼這麼照顧自己?他的底線在哪裡?

衛初晗是個有分寸的姑娘,她之前永遠繞過殺手的底線。可現在,她的想法發生了改變。洛言是這樣剋制的一個人,他一直這麼剋制下去,她要如何才能打動他,說服他幫自己呢?

有時候,多碰碰一個人不想讓人接觸的那一面,還是有好處的。就像當年——若非她整日在她的少年面前晃來晃去,總是時不時撥動一下他心絃,照他的溫吞脾氣,他們又怎麼會有進展?

不過洛公子這樣性格的人,比她曾經的愛人,難觸動多了。她的少年心中有柔軟一面,衛初晗至今還沒發現洛言有什麼心軟的時候。她雖然調侃他「面冷心熱」,但其實,衛初晗並不真的覺得他心有多熱。

他就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獨行殺手而已。

少言、少行、無情、無趣。一個總坐在黑暗中發呆的人,能指望他有豐富的感情嗎?

回到現實,洛言原本打算在衙役查房的時候,帶衛初晗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但因為那短暫的曖=昧耽誤了一些時間,間壁的敲門聲響起,洛言低頭看懷中半擁著的姑娘。淺淺燈火照耀,她面容微紅,髮絲微亂而潮濕,唇瓣中心,有一抹鮮血痕跡。這樣的形象,已經沒時間給她整理,也不適合出現在人前了。

旁的事情不多想,這種和殺人有關的事,他的感覺倒挺敏銳的。

於是乾脆,洛言擁著這個姑娘,繼續在雨中靠牆站著,靜等查房的人走。

懷裡姑娘推了推他肩,睜著一雙烏黑大眼睛,好奇問,「你把我屋裡的那個死人,怎麼處理了?是把他剁成肉醬,讓人看不出來嗎?」

洛言驚訝,她怎麼有這麼豐富而可怕的想像力?他只不過將人轉移了地方而已。

衛初晗垂下眼,聲音悵然,「洛公子,那個關三爺想調=戲我。我很害怕,才失手殺人的。」她實在做不來被嚇壞了的模樣,因為她並沒有被嚇壞,演戲可能有破綻,真實感情卻能引起共鳴,衛初晗打算實話實說,「我以前從來沒殺過人,可我要是不殺了他,我又怎麼辦?沒有人會出來幫我,我只能想起這種手段。我並不是要他死,可是當時,他不死,就是我死了。」

雨聲淋漓,她靠著牆,青年就在她身前。靠的這麼近,心卻不近。因為她感受到的,青年心中,一派平靜。他並不關心她和關三爺的恩怨情仇,即使她如實告知,在他那裡,恐怕也只是確認,而不是大驚,或大同情。

衛初晗不覺想,這個人真是鐵石心腸,打動他,怎麼就這麼難?

她只能繼續,「今夜逃過去了,明天呢?關三爺並不是一個人生活,他有家人朋友,被發現,所有人都會想到今晚的不正常。我依然會被找到。洛公子,不如你丟下我走吧。這件事跟你無關,你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帶給你麻煩……」

「明天離開。」青年說。

「我一個人怎麼走……」

「和我。」

衛初晗眸子亮了一亮,卻仍客氣道,「不用了。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想連累你……」

「我們的毛病,要治。」他說。

「……」衛初晗抬眼,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原來是她會錯意了,人家只是終於發現「心有靈犀」這個技能的不方便,想跟她撇清關係了。

洛言覺她眼神不對,想她一晚經歷這樣傳奇,自己該安慰她一下,就說,「畢竟你只是一個弱女子,這樣不妥。」

「……」真難得,他還知道這樣不妥呢。

沉默了片刻,他問,「我是落了水才跟你扯上這個毛病,那個冰湖,有什麼不一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