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稍等。」貴公子起身,在屋中踱兩步,反身的時候,出去拿圖紙的下屬已經回來。錦衣衛將地圖攤在桌上,蜿蜿蜒蜒一道曲線,未來的路看不到,之前走過的,錦衣衛卻都能查到。
「有趣,」青年笑容頓一下,修長的手指在一個地名上點一下,「照他們這樣走下去,會經過淮州青城,和我的目的地倒是重了……既然如此,就讓我親自會一會他吧。」
「您要查他?可我們明明是追蹤另一樁大案。上面恐怕拒絕提供情報……」
「我會與父親手書說明,請他許可。」
「……沈大人不會許可的。」下屬嘀咕。
小沈大人父親是錦衣衛指揮使,母親是安和長公主殿下。小沈大人因為懷疑一個人,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條件下,年前就出了京。一直追查到現在,才稍微找到點線索。連過年都沒有回京,為此,安和長公主十分不滿。這樣的前提下,小沈大人真的能拿到他父親的首肯嗎?
青年瞥他一眼,「反正我又沒重要到需要他親自出京、捉拿我回去的地步。」
呃,小沈大人是打算吊死在這棵樹上不回頭,與錦衣衛指揮使、也就是他父親對著幹?
好吧,希望大家真的能查出些什麼。不然回京不光要接受調查,還什麼都沒查到,那才是最慘的。
臨去前,錦衣衛尤不甘心,「這個殺手,不能招安嗎?」
青年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不能。」
……
衛初晗與洛言接下來的行程,皆是小心翼翼。他們不得不考慮一種情況,官府緝拿洛言,洛言進不了城。衛初晗問洛言,「江湖上是不是有什麼易容之類的?好像能換臉?」
她意有所指,分明是暗指洛言會易容。
洛言搖了搖頭,在她懷疑的目光中,解釋了一句,「有高手會。但我只會簡單的變妝,瞞不過有心人。」
衛初晗盯著他看一會兒,才愁苦想:那怎麼辦?會不會也緝拿她?
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天下一片太平,一點兒浪花都沒有翻起來。那天在城門前那麼大的動靜,結果之後幾天,他們什麼遭遇也沒有。衛初晗進城打探,在官府貼出來的公示上,沒有找到對洛言的捉拿。
後來洛言進城,他武功那麼高,都沒有感覺到有人暗中窺探。按他的說法是,如果有人窺探而他沒察覺,那更不用緊張。因為這說明對方的武功遠勝於他,掙扎也沒用。
那種情況沒有發生,幾天後,衛初晗不得不疑惑地承認:官府似乎真的沒打算替那天死去的人討個公道。他們悄悄揭過了那件事。人不知鬼不覺。
衛初晗不得其解,也不再多想。既然暫時安全,那就先去她要去的地方。而洛言隱有所覺:那天殺的人中,有錦衣衛。如今恐怕不是真的天下太平,而是錦衣衛從中介入,把他的事情攬了過去。錦衣衛要追殺一個人,從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他們化明為暗,一直伺機而動。
如果錦衣衛真的打算對付他,洛言不覺得自己能躲過去。
但是……這個猜測,就不用告訴衛初晗了。
行在街上,他看著前面閒逛的少女,她站在小販攤前,興致勃勃地與人討價還價。他心中那樣平靜,想她微微一笑,他好像也沒什麼必須堅持的底線。
他們很快進了淮州地段。在到達青城前,兩人繞了路,先去一個小鎮。晚上入睡前,衛初晗長長的指甲,在圖紙上輕輕劃過。洛言沒有詢問,她卻像突然有興致般,跟他解釋,「這個鎮上,有一家福來客棧。之前查到的情報中,提到過。」
洛言知道。
福來客棧的老闆娘阿九,原來是衛初晗的貼身侍女。一年前她贖了身,嫁於一退隱江湖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