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目,想跟洛言談一談,為昨天的事情道歉。但她才看去,便見一姑娘走進來,到她的青年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她的青年點點頭,轉身就跟著姑娘出去了。
衛初晗怔怔看著,看他們走出屋子,陽光晃了眼,灼熱又煩躁。
「那是陳公子的侍女,白英,」九娘小聲,又疑惑,「白英和洛公子如此交好嗎?才一晚上啊。」
她悄悄看眼衛初晗,衛姑娘面若冰霜,讓她原本還想再說兩句的話,都嚥了下去,不敢再招惹衛初晗。衛初晗平時笑容親切,對誰都客氣有禮,但她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可怕的。九娘不敢挑戰衛初晗極限。
但是、但是……洛公子恐怕快碰觸到了小狐姐姐的底線了。
只要再多一件事的引子,小狐姐姐和洛公子之間,肯定要炸掉。九娘自己不敢招惹衛初晗,卻也挺想看洛言招惹衛初晗的。
之後幾天,如九娘猜的那樣,衛初晗與洛言之間無有交集。衛初晗偶爾與她一同出門,偶爾自己一個人出門,都是去看那個衛明。之間,衛初晗甚至與陳公子都客氣聊了幾句,卻硬是跟洛公子一句話都沒有。
不知道洛公子有沒有意識到衛初晗正在崩潰的邊緣。總是白英每次尋他,都恰能被進門或出門的衛初晗撞見。
看著小狐姐姐一日日的沉默,九娘都有些同情可憐的洛公子了。
終有一日,天色昏暗,衛初晗突然跟九娘說,「已經差不多了,可以對衛明下手了。」
「哦,」九娘不懷疑這個,她奇怪的是,「只有我們兩個去嗎?要不要多叫幾個人?」
「不用,衛明只是一個醉漢。再加上陳公子每日早出晚歸,太神秘,我不能放心他。所以為防惹更多麻煩,其他人也不要說,」衛初晗冷靜分析,「我已經做了很多準備,殺人的事,其實我一人就可做到。」
九娘仍然不安,她小心提議,「洛……」她才提一個「洛」字,在衛初晗冷下去的眼神中,不得不閉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這日天又是昏黃一片,氣象不好。陰沉沉的,仿若預兆大事的發生。
「昨晚回來時,我偷偷掉了錢袋給衛明。他今早醉酒醒來後,必然去賭坊,等輸個精光,又會去酒坊打酒。這期間,正是我佈置的機會。」
「淮州換了護軍參領,衛初晴今日要去上門拜訪。下午時,你尋機會,去顧家門外找江城,說衛明的情況不對。江城正好不與衛初晴在一起,去村裡接濟衛明。如果時間算得準,他正好能等到衛明的死亡。」
「衛明的死,必然讓江城大慌。而你的出現,又會讓他懷疑衛初晴。江城是一個隱忍又多疑的人,他還是侍衛首領,一旦他懷疑衛初晴,對衛初晴之後所有事情,便會形成阻撓。這種機會,又是送給我們的……」
一言一語間,衛初晗將計劃一一推出。
到最後,衛明得死,江城得死,衛初晴也得死。
九娘緊張萬分,待聽得自己只是去找江城報信,鬆了口氣。自覺這樣簡單的任務,自己還是能完成的。但轉瞬間想到,她只用做這點事,那就是說,其他的,衛初晗都打算一個人完成?
「不用疑慮,你的作用至關重要。我心中有分寸。」衛初晗冷冷淡淡道。
九娘怔了一怔,向她欠身行個禮。自相逢,衛初晗永遠不太熱絡。她以前有多熱情,現在就有多冷情。並不是說衛初晗不給人好臉色,而是說,她的心是冷的。不願和別人有牽扯,不願把別人攪入局,不想把自己的事情跟別人分享。
衛姑娘總在傷心洛言變了,她自己的變化,又何嘗不大呢?
上午,九娘和衛初晗在顧家對面的樓上,看到衛初晴由侍女扶著上了馬車。她身形單薄,容顏雪白,鬆鬆的衣料披身,似隨時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