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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他奔跑在雨中,少女在奪命殺人的途中,侍衛趕去救人……

這片天地,雨嚇得越來越密,將一切光華遮掩,把人的陰暗處,露了出來。將一切溫柔毀給你看,將一切鮮血擠出心臟。

☆、第30章 雨中親吻

密雨將整個世界覆蓋,濛濛的,村子裹在一片濃霧中,草木簌簌,黃土成泥。天色晦暗,層雲散盡,竹牆掩映的小屋青灰落魄。熹微雨霧中,過往種種若遲來的洪訊,乍然間到達眼前,衝擊得人面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時光漫然而去,時光又會轟然而來。蒼天在上,誰也別想躲過。

腦後有什麼尖銳之物插入,讓衛明神經抽=搐,疼痛與空洞同時襲來,視線也一陣陣發昏,幾乎看不清眼前人物。

衛明早已不是當年給衛家趕馬車的憨厚車夫,他老了很多,頹靡了很多。穿著一身破舊夾襖,鬚髮青白,眯著眼看人時,眼睛渾濁無光。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抹布一樣,一綹一綹的貼著,當他聽到少女的聲音時,他咧開嘴,露出一種似笑似哭的神情。這種種,都讓他顯得格外淒涼。

淒涼之人,卻也必有可恨之處。

似哭似笑的表情後,他眼中露出銳光,在那張滄桑頹敗的臉上,顯得幾乎猙獰。他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吼聲,猛提力,聚起全身的力氣,向面前的少女撲去。直插腦後的那根釘子沒有完全插進去,在死亡前,他還有顫抖喘息、苦苦哀求的力氣,而現在,顯然,他將力氣用在了拼命一搏上。

衛初晗一直警惕著衛明,她的神經一直高度緊張著。如何能鬆弛呢?她也想放鬆,可是連第一個人都殺不死的話,之後她該怎麼辦?

那根釘子,她沒有釘得很深。她要等人,她不能讓衛明輕易死了。

衛明向她撲來,力氣大得將她壓在身下。他粗糙的手掐住她脖頸,整張臉在她面前放大。他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這裡,後腦勺黏糊糊的全是血,眼前也漆黑得看不清,卻已經沒什麼關係了。衛明要衛初晗死!他要拉著衛初晗給自己陪葬!

衛初晗被他掐得,臉色由蒼白變得青紫,她呼吸困難,男人的大力氣,她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的。但她早有準備,她顫抖著手,在被他晃得頭腦發暈之際,猛抬手抱住壓在身上的這個半老男人,一把匕首從袖中掏出,插向了他後背。力氣猛提,在男人哆嗦發抖之時,竟一時佔了上風,反撲而去,將衛明按在了地上。

她揮動匕首,本想砍向他手腕。但男人動作混亂,流著血,眼珠恐怖地突出,呼吸喘得像拉鋸,奮力地來奪她手中的匕首。

一個男人,雖然力氣大,但已經在死亡邊緣掙扎,每一次反撲,都更快地把他推向一望無際的黑暗;一個少女,她沒有力氣,她也沒有跟人爭鬥的經驗,但她憑著手中匕首,憑著自己的冷靜,咬著牙與男人纏鬥。

屋中的二人,你時而上風,我時而上風,那把匕首被丟開,兩人直接用手掐,用嘴咬。恨不得削你骨,食你肉,喝你血!土地上的血跡成一片片,一條條,衛明的反撲越來越弱勢,但衛初晗也沒有好很多。她髮簪早丟,長發散亂,面上血跡不知是誰的。只有一雙眼,始終冰雪般寒冷。她必須要殺了衛明,她不能被衛明反制……她佈置種種,若在最後一步失敗,之前的一切,都會是笑話。

衛明也一樣,他十年前就與人合謀,殺了衛初晗。十年前,若死在衛初晗手中,他可活脫脫是個笑話。

誰都想活,誰都想送對方去死。

屋外滂沱大雨,屋內生死交際。那雨聲越來越大,敲擊著,將屋中打鬥的聲音全部蓋了過去。雨水從屋簷下滴落,屋子破舊,竟從門外低窪滲進了屋裡。那麼大的雨,在屋中看,也只不過是另一個世界。

這世上,又是否真的有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