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賭博。陳曦不得不防。
衛初晗、衛初晴、洛言、顧千江,他們全都跟衛家當年的滅門案有關。如果這是一齣戲,引他入局的話,他只能說這齣戲很精彩,但也絕不可能讓他在此認栽。
陳曦是在賭。
賭他們沒有人說謊。
賭他們與顧千江並不是一夥的。
如果他們現在跟他說不認識顧千江,轉頭就向顧千江報信……那輸的,無疑就是陳曦了。
陳曦並不信任衛初晗的人品,但他信洛言沒那麼大的水平騙自己。此時就是一個賭博,看運氣,到底站在誰這一邊。
聽到「顧千江」這個名字,洛言沒反應。而衛初晗……良久,衛初晗嘴角以極慢的弧度,笑開,「顧千江啊……原來我們真的利益相同啊。」
他賭贏了。
衛初晗那種有些複雜的笑,陳曦做錦衣衛多年,他不會看錯。衛姑娘不管愛不愛顧千江,她和顧千江,也不是同一邊的人。
衛初晗做了個手勢,「那麼現在,陳公子能說一說,顧千江怎麼得罪了錦衣衛嗎?」
她點出「錦衣衛」,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娓娓。娓娓神情不動,讓衛初晗瞭然:看來陳曦還沒有完全利用娓娓利用到底,他把自己錦衣衛的身份,跟娓娓說了。衛初晗心中想,肯跟娓娓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說破自己的身份,想來陳公子就算有心機,也不算惡人。
如此,一路邊走邊說,陳曦將自己出京的目的,挑挑撿撿,大概跟他們提了提。
據陳曦說,他在京中時,查另一樁案子,扯上顧千江。本來無大事,但顧千江此人的滴水不漏、素日為人,卻與他的官職不太符合。按說,顧千江曾是前朝探花郎,幾番升遷,怎樣也該是京官了。就算因為衛家滅門一事,他被打壓;但淮州,卻也不是窮鄉僻野,起不到罰人的作用。陳曦那時好奇,想知道這人怎麼回事。他多查了查,就覺得不對勁。
「他與京官有勾結?」坐於一屋中,衛初晗沉思後,問。她也是想從陳曦這裡套話。所有人裡,最清楚衛家滅門案的,很有可能是顧千江。陳曦看不懂顧千江的官職變化,衛初晗初初得知顧千江的為官路,她也同樣看不懂。
朝廷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在貶顧千江,還是在用顧千江?衛初晗看得很糊塗。
陳曦目光閃了下,望衛初晗一眼,將一個猜測瞞了下去。他只說,「顧千江的官職變遷,其實我並不感興趣。他做官做到什麼程度,和錦衣衛沒有利益糾葛,就跟我無關。我懷疑他,查他,只會有一個原因。」
「他殺了人?」衛初晗冷靜問。
陳曦用有些讚嘆的眼神看著她,笑了一下,認可她的話。
錦衣衛辦案,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聖上要他們查;一個是他們自家發現了問題。顧千江應該沒那麼大的本事,讓聖上注意到;再加上陳曦這一路行事,也太不光明正大了,很可能是悄悄出京的,沒有公文通牒。那只有一種解釋,是陳曦自己懷疑這個人,可他找不到證據,所以他出京取證了。
「他殺了誰?」衛初晗再問。
陳曦搖頭,「不能告訴你們。他瞞的太好,很多人看上去與他毫無關係。有些商販,有些官員,有些走卒……我說是他殺的,根本沒人信。而且近來,我發現暗處有人在盯我……」
陳曦笑了笑,「說句自大的話,這麼些年,我行事,還沒有人敢暗中盯我的。顧千江,我從未小看他,卻也沒多把他放在心上。可竟是這一個人,能出動人來跟蹤我,查我,提防我……衛姑娘你說,他是多麼不簡單的一個人啊。」
衛初晗淡聲,「他素來不簡單。」
若只是一個平凡人,她父親也不會養他,還做他的老師教他。若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父親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