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初晗似是躲避洛言的目光,先行走在前面。衛初晴起身,落後青年一步,眼睛不抬,「你想保護初晗姐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出了事,初晗姐姐會怎樣。我不是指她的情緒,而是指她的身體。這世上全心全意為另一個人著想的人本就不多,傻小子你愣頭青,覺得一心為她好。可是你不在了,沒有人再保護她了,那可怎麼辦?對了。你倒是不用擔心。反正離了你的保護,初晗姐姐也寸步難行。你死了,你下了地獄,她也會很快下去陪你的。你有什麼顧忌的呢?」
「衛初晴,閉嘴!」衛初晗猛地回頭,厲目瞪著冷言冷語的衛初晴。她的餘光,看到洛言的臉白了一分。
衛初晴扯起嘴角,不置可否。她有些興味地瞅瞅衛初晗,再瞅瞅洛言,覺得這兩人真有趣。她跟洛言分析衛初晗喜歡她,衛初晗不高興;她跟洛言說衛初晗不能沒有他,衛初晗還是不高興。這個傻小子估計愛慘了初晗姐姐,初晗姐姐也許也有心動,但未必像傻小子那麼投入。
雖然衛初晴的話不中聽,可是難說,她沒有踩中衛初晗的點呢?
衛初晴是對別人的事情很少上心的人,若是在別人身上,她根本不會廢話。但那個人是衛初晗。
她對衛初晗的感情太複雜。
看到有人對衛初晗掏心掏肺地好,衛初晴心中,有古怪的感覺。
到天黑時,他們四人仍然沒有尋到其他活著的人,好在也找到了能遮蔽風雨、地動再至便於逃跑的地方。燒起篝火,拿出乾糧,兩兩分坐。
衛初晴諷刺地看著衛初晗他們,「聽說你被封在湖中很久,原來你還需要吃東西?我以為你都不算人了。」
衛初晗沒理會衛初晴的挑釁。
衛初晴深深疑惑,「為什麼你的命這麼好?隔三差五地有人對你挖心挖肺,你都不算人了,還能讓人對你死心塌地。我真是好奇,你這樣一個活死人,為了得到這個傻小子,出賣了什麼?該是肉體吧?想不到曾經的衛家嫡女……」
衛初晗冷冷地看著她,衛初晴分明是把她最難堪的部分剖析出來,說給洛言聽。她對洛言有利用心,從頭到尾都有。但她用愛來掩飾,衛初晴卻一針見血……
洛言猛地起身,江城一下子警惕。在所有人的驚詫中,他忽地一劍橫在坐著的衛初晴身前,聲音冷得掉冰碴子,「你再說她一句,我立刻殺了你。」
衛初晴眸子驟縮,又瞪大。她審視地看著洛言,想判斷他是不是在開玩笑。青年僵著臉,一點餘地都不給她留。身後的衛初晗站起,叫了一聲「洛言」,也沒有讓青年收了劍。
劍鋒停在眼皮下,洛言要想殺人,江城又怎麼攔得住?
衛初晴疑惑,又瞭然。衛初晗說不殺她,洛言就不殺了。一路上洛言只跟衛初說話,像隱形人一樣。而衛初晴只是嘲諷衛初晗幾句……她常常嘲諷衛初晗,衛初晗嘲諷她。在洛言和江城沒有到之前,山洞中,衛初晗和衛初晴可是一直鬥嘴的。
衛初晴從沒想過,只因為她又說了衛初晗幾句,洛言就要殺她。
這個青年,實在太維護衛初晗了。
再抬眼皮,看到洛言身後,衛初晗諷刺的笑意,衛初晴知道自己輸了。她收了自己的惡意,柔順屈服,「抱歉,我不說她了。」
青年這才一言不發地收了劍,回去衛初晗身邊。
衛初晗似是而非地對衛初晴瞥去一個笑:我家的洛公子,豈是你三言兩語能挑撥的?踢上鐵板了吧?
衛初晗與洛言坐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石上攤開一方帕子,上面擺著兩張硬邦邦的餅子。衛初晗抱膝而坐,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洛言坐在她後方,俯眼能看到她的發頂。
他盯著她的頭髮看半天,伸出手,輕輕撫摸。
衛初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