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嗯」一聲,低著頭不再說什麼。他明顯在思考衛初晗的話。
衛初晗轉頭瞥他,「我以為你也該這樣呢。我還記得當年,你還跟我爹說過,等你習好武功後,你就要執劍走天涯,闖一闖江湖,走遍人間。」
洛言沒說話,他現在,當然沒有這樣的想法了。以前習武,是為了興趣愛好;而現在習武,是為了保命殺人。他已經滿手鮮血,早已遺忘為了興趣而習武,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衛初晗拉一拉他的衣袖。
洛言看過去,見衛初晗噙著笑,少女清麗的面孔,帶上了些少時的活潑影子,「阿洛啊……等我日後報了仇,等我拿回了衛家大宅,我就請一幫武士,陪你習武。把舊日愛好重新培養回來,好不好?」
洛言心中莞爾。
他和衛初晗,還是不一樣的。
他是喪失動力希望,留戀著過去,捨不得,怨不得,眼睛看的,卻一直是未來。
而衛初晗,則是口口聲聲的現在未來以後,其實對過去,她不光捨不得,怨不得,她還想盡力彌補,讓大家走回去。
洛言點頭,「好。」雖然他心中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希望。
但果然,他這樣點頭,衛初晗眸子裡便掠起輕鬆的笑意。
洛言垂目,伸出手,勾了勾少女的衣袖。少女疑惑望來時,他慢吞吞說,「報完仇後,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麼。但我想跟著你。」
「好,」衛初晗笑,「一言為定。別忘了你想娶我的誓言啊。」
她順口揶揄了他一句,卻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唐突,紅了臉,低頭不語。
沒有提起關於顧千江的事,沒有對洛言陡然暴怒的責問,但顯然,等他們二人回去的時候,問題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當晚,陳曦與娓娓前來向他們辭行,讓衛初晗詫異。
「陳公子,你、你不查顧千江的案子了嗎?」衛初晗還以為,以陳曦的脾性,會跟著顧千江查下去。
陳曦笑著瞥了一旁的娓娓一眼,「甘縣可能有些線索,我去那裡走一程。再加上娓娓想確認她姐姐佈置的陣法,如有能力的話,就幫衛姑娘你導正一切。總歸衛初晴已死,她劃出來的壽命,本就是給你續的。」
娓娓笑盈盈點頭,「衛姐姐放心。我的術法又厲害了一些,應該能幫你的。」
陳曦配合地點頭,笑而不語。但他心中,還記得白英跟自己告的密——娓娓的法術,從來就沒低過。在他們面前,娓娓時不時說自己「術法低微」,完全是騙他們的。
娓娓一直磨著去甘縣,陳曦是真好奇,她的目的是什麼?
顧千江總是朝廷命官,人不會跑,陳曦自有自己的計劃。
陳曦又問衛初晗,「如今青城事了,衛姑娘和洛公子,你們二人,是要進京嗎?」
衛初晗猶豫了一下,想到顧千江對陳曦的防備,不知該說到什麼程度。但與陳公子多日相處,她又自認為陳曦雖然心機深沉,但光風霽月風華無雙,絕不會耍什麼壞的心思。
陳曦看她猶豫,笑著嘆口氣,「表姐啊,我們總歸是親戚關係,我又怎麼會害你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袖中掏出一枚令牌,遞給洛言二人,「你們進京的話,我們必然還會相遇。拿著這枚令牌,如果二位有困難的話,可以北鎮撫司,或者去東城沈宅,出示這枚令牌,即使我不在,也有人會相助你們。至少在鄴京,在錦衣衛的地盤下,二位只好不是要弒君,我大約都能幫襯一二。」
洛言接過令牌,言簡意賅拱手,「多謝。」
衛初晗則深深看一眼陳曦,似笑非笑,「東城沈宅?陳公子,你不是姓陳嗎?」
在鄴京,名門更迭,最近數十年中,相對鼎盛一些的幾個名門中,正有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