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求這種畜生,走就走!”
蘇老爺哎呦一聲摔倒在地,其他人見勢不對趕緊過去扶著。
孔叔的臉色也是一變,忽然啪地一耳光打在阿立臉上。
“誰給的膽子這樣跟老爺說話?快跪下來,給老爺磕頭認錯!”
阿立一張圓臉,漲的通紅,眼睛裡全是憤怒的色彩。
“我不!他欺負你,是他錯了,我沒有錯!”
蘇老爺被人扶起來,一張臉已經黑透了,捂著腰,叫罵著:
“反了你了,小兔崽子,滾滾滾,趕緊滾!再不走,我叫人把你也捆起來打!”
孔叔知道,留在蘇家是徹底沒希望了,終於不再掙扎,沉默地低下頭,牽著自己兒子的手,慢騰騰地走了。
他們走的時候,挽月吃飽了,正抱著自己的被子,睡著香甜的大覺。
有了她消失一次的事情,丫環婆子後來看她看得很嚴。
一直到七八天後,她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痕跡也變得很淺,那些人才不再盯賊一樣地盯著她。
這天,醫生又來給挽月複查,看完診出門的時候,挽月出去送,忽然看見,天空中星星點點,飄灑下白色的碎花。
挽月下意識用手一接,接著歡呼起來:“下雪了!”
這是這一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每年的這一天,她都是跟阿立一起度過的,挽月幾乎是立刻就想轉頭,去往阿立的馬棚跑。
可她還是耐著性子,先把醫生送走,又故意像玩似的,在府上東跑西跑,四處都跑了一圈,趁著周圍沒人注意了,才把頭一扭,撒開腿朝著馬棚的方向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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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賀宗明從黑色的汽車裡下來,身上一身厚實的毛皮襖子,領口一圈貂子毛。
往地面一站,周身氣質自有一股與眾不同的矜貴,英俊的面孔更顯冷峻。
三五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同齡男孩子在他周圍跟著,心甘情願做著跟班。
“春城就是比不上羊城,竟然還下雪,這天可真冷。”
“別說了,快走兩步,去酒樓裡打壺熱酒暖一暖身子。”
“喝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窯子,酒再熱,能有女人的被窩裡熱乎?”
他們中間年紀最大的,是個營長的表弟,叫昌茂,今年十九歲,人活泛得很。
幾天前的晚上,纏著他表哥進了趟窯子,自此就唸念不忘,成日的在嘴邊掛著。
昌茂五官長得都很不起眼,周身的氣質也很賊,用賀宗明爸爸賀旅長的話說,這人不堪大用,但留在身邊當個跑腿的也很不錯。
此時隨著昌茂的話一出口,周圍的男孩子反應不一。
譚道明臉頰微紅。
田家勝哈哈大笑。
周九河一臉的鄙夷:
“能不能別總張口閉口把那事掛在嘴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淫賊。”
昌茂眼皮一翻,白眼扔出去:
“你們一群生瓜蛋子,懂個什麼?”
又忽然語氣一變,湊到一直不動聲色,彷彿什麼都沒聽見的賀宗明身邊。
“也就是咱們兄弟能聊聊,你屋裡頭有個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