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運卻在前方等著我,我……”那些過往是一道傷疤,傷了便是傷了,揭開便是蝕骨的痛,“我……我跟人有了私情,後來我懷孕了,宮女是不能跟人有苟且之情的,那些嫉妒如妃的人藉此事將她拉下了馬,說她管教無方,她死了,我就在這裡生活著,這一來,便是二十年。二十年前,我產下了一名女嬰,她很漂亮,我很愛她,她就像上天賜予我的禮物。”
回想起那個小小的人兒從自己腹中出來的那一刻,一股甜蜜襲上心田,可轉瞬間,滿臉的喜悅卻又被悲傷完全替代,“可是我不能讓她生活在這裡,她本該擁有更好的,可是,可是……在她一歲的時候,素來無人來訪的冷宮卻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俊秀非凡的身姿,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一股正義之氣,我拜託他將我的孩子抱出宮去,他答應了,可是後來他卻說,他對不起我,他讓我的孩子陷入了萬丈的深淵,她的每一天都隱藏著可能的危險。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我連她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想過死的,可是我又怕萬一她還活著,那我豈不是抱憾終身。”
不留名靜靜的傾聽著,淡漠的瞳孔無波無瀾,他問,“她叫什麼名字?”
“清婉,她叫清婉,我希望她平平安安長大,遠離這宮廷。”想到什麼,婦人突然跪倒在地,顫抖的手握住他的手,眼睛早已一派迷濛。這眼睛……冷冽的黑眸在這一刻陡然一縮。他沒有動,靜靜的望著她。
想起那個不知下落的孩子,淚水從婦人的眼裡奪眶而出,她拉著他的手,像拉著希望,“這位少俠,老身能不能拜託你,替我找到清婉,替我好好照顧她?她真的太苦了。”
“你為什麼不求我帶你出去?”誰不想要自由,他不信這個女人會是例外。相比找到清婉這個可能性極低的事,帶她走似乎更切合實際點。
誰知,婦人卻笑了,笑容真摯,“前半生,我替如妃安排一切,她人太單純,不適合這個宮城,後半生,我在這荒涼之地孤獨至老,夠了,真的是夠了,我也不想出去牽累他人,而且,”想到這裡,淺淺的笑容中染上了難以撫平的哀傷,“我的親人在我小時就已離我而去,從那時起,這世上我就再無親人了。”收起哀傷的情緒,她望著他,是一個疾病纏身的婦人最真摯的祈求,“請少俠能夠答應我這個垂危的婦人在這世間最後的期盼。”說完,頭一低,深沉而誠摯的叩了個響頭。
不留名的眸色一沉,微微彎身將她扶了起來,平淡冷漠的嗓音卻是用心的承諾,“我答應你便是。不過……”他突然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我倒是好奇那個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若只是普通人,想必你應該不是現在這番境況。我說的對嗎?”
聞言,婦人剛鬆弛下來的心倏地又懸了起來。無奈的閉上雙眼,將即將溢位來的淚水強忍了回去,蒼涼的聲調訴說了這許些年的哀愁,“這個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我的清婉遠離一切紛擾。謝謝你的承諾,你的恩情我定來生再報。但現在,你還是速速離去吧,這裡不是你該逗留的,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淡然一笑,笑容中是對哀苦的釋放,是對命運不公的釋然。
最後看了一眼身前的婦人,不留名彎彎唇角,一個縱身越過了高牆。
視線在他消失的方向停留了許久許久,婦人最終笑得灑脫,這是個有本事的人,器宇不凡,言談舉止間是說不出的優雅,她相信他會實現他的承諾。我的兒呀,這是孃親唯一能為你做的事了。
……
牢房裡一片沉寂,除了時不時外間傳出的酒杯碰撞的聲音。完全想不出辦法,使勁揉腦門,抓頭皮也無解。這真是讓她寒小媒婆無比挫敗。這時,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外間傳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我奉大人之意前來看一下牢房裡的重要犯人。你等倒是悠閒得很,若是大人知道你們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