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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雲說這些話的時候腦中忽然閃現李聞持總是嚴肅冷靜的臉,若真到了這步情形,他是否還能冷靜如常,自信如常呢。還有陸子澹,若鄭國陷入混亂,他一時也無法抽身吧。城樓下的這群人,他們到底又在想什麼。若不是易衝就站在身邊,她幾乎要懷疑這些人正受衛國指使,畢竟,兩國之間大小衝突從無停止,而鄭國的混亂,不正是衛國想看到的嗎。

易衝聽得她侃侃而談,心中驚疑更甚,面上卻只是微笑自嘲,“我只是個草莽武夫,不懂朝政,更何況鄭國政局,又與衛國大不相同。不過聽流雲如此一說,似乎這些狼盜絕非普通盜賊簡單,那幕後莫非另有陰謀不成?”

流雲見他如此回答,自然知道他不願陷入鄭國權勢之爭,偏偏又對對手十分好奇,所以言語十分小心。至於這狼盜,流雲想來想去,也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指使。只得皺眉搖頭,無奈道:“我若知道就好了。”

易衝不欲再在此問題上再糾纏,正色道:“流雲可信心抵禦三日後敵人的進攻?”這幾日相處下來,他早已知道眼前這個貌似柔弱溫和的小女子頗有將才,雖狼盜不領情,但所言所想常常與他不謀而合,若生為男兒身,必是一代良將。

流雲黯然,有些擔憂地扭頭看看城樓上雖竭力支撐仍難掩倦怠之色計程車兵們,不足兩百人的軍隊,能抵擋得住驍勇殘忍的狼盜嗎?就算每個人都像易衝那般神勇無懼,也難以一敵十。難道古浪城就註定失守了嗎?這數百人不說,城中數萬百姓,也要隨狼狼硝煙一起隨風而逝了麼?

流雲的腦子裡不斷閃現著城中百姓平和而滿足的笑顏,眼前,那透過薄霧斜射來的淡淡晨暉灑在密密仄仄的屋頂街巷,整座小城掩映在一片淺金色中。多麼寧靜多麼美麗的小城,讓她第一次生出安定念頭的小城,怎能就這麼毀滅。

“流雲,流雲。”易衝發現她的眼睛望向身後遙遠的空間,在自己發現不了的角落靜靜停留。想到了很小的時候,一直在夢裡見過的那雙眼,沉靜而溫暖,雖然隔了許多年,仍不能忘記的夢幻,忽然在眼前綻放。他記起五歲時餘生從書房翻出的那幅畫,他的母親,就是有著這樣一雙眼的。

古浪分東西二城,城中有坊,各自獨立。流雲望著城中高高低低的牆,心中一動。再轉向易衝,他亦眼中一亮,隨即是決絕的苦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李成缺雖昏迷,城中仍有縣宰及校尉。易衝名聲在外,眾人自然馬首是瞻,惟命是從。眾人商討至夜,終成一致。

第八日,全城皆兵,挖陷坑,設馬樁,置機關。守城士兵退下城樓,搞勞休養。

第九日,城門大開,視敵軍於無物。

第十日晨,日色剛亮,狼盜營寨不聞人聲。千騎靜立,整裝待發。

隊前一黑衣少年揚起號角,聲至九天。頓時,千騎齊發,天地共振。猶如黑色漩渦,將古浪城緊緊包圍。

離歌(十四)

十四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易衝眯起眼睛,望著濃煙火光中漸漸清晰的馬匹人影,瞳孔一陣收縮,射出狠絕堅忍的光芒。身側數十人一字排開,彎弓拔箭,蓄勢待發。待得看清了當先那人青黑色的鐵甲,泛著寒光的長刀,一直靜立的易衝這才緩緩揚起手,猛地一揮,沉身喝道:“放箭!”

聲未落,數十支火箭在煙影中劃出許多道美麗的光線,深深地扎入狼盜隊伍,幾聲悶哼,然後是重物落地的響聲,馬匹受驚蹄地的聲音,易衝望著前方微微混亂的人群,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隨即臉色更沉,左手提韁策馬,右手拔出腰間砍刀,高高揚起,雙腿一夾,猛地衝入狼盜馬群中。他身後眾人亦高聲相和,揮起手中各色長槍大刀,豪不畏懼衝往敵陣。

易衝常戰沙場,最懂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