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臉上更添喜色,忙不迭點頭,“真的,真的,最多還有四日,應該就能回府了。”又看著明思,“將軍讓夫人莫擔心,說他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看著包不同喜上眉梢的模樣,明思有些無語——你是很好,可我很不好……
不過能在信中提到她,這也算進步吧。
明思自我安慰。
藍彩瞥了一眼包不同,“你同將軍說了老夫人的事兒麼?”
“屬下有同將軍提了老夫人來了。“包不同頷首道。
說了一句後,他轉念想到最近府中的氣氛,不覺一滯,立時明白藍彩的話意。他雖粗枝大葉,也感受到了自老夫人來後,府中氣氛的不同。何況,老夫人還在他面前沉臉提過幾句,言下隱隱對他也有些不滿。他也明白,老夫人是不滿他隱瞞了少夫人的容貌,還對少夫人諸多讚譽。
包不同也有些無奈。
別說他覺得少夫人並不難看,少夫人的容貌也不是他一個男子所能隨意評述的。而那些讚譽之詞也字字發自內心。他包不同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不屑於阿諛奉承。
猶豫片刻,他低聲道,“信鴿不能負重,屬下也未有多言。少夫人且等等,待將軍回來便好了。”
明思笑了笑,未有多言,只道,“有勞包副將了。”
“不勞煩,不勞煩。”包不同“嘿嘿”笑著,又看藍彩一眼,只見藍彩雖未看向他,面色卻是好了許多,頓時那濃眉大眼的臉上,笑容又擴大了了些。
明思掃了二人一眼,抿了抿唇,提步前行。
本來添了些陽光的心情,一邁進秋棠院就戛然而止。
正房廊下,田媽媽正拿著一根又長又厚的木尺高高舉起,而跪在她面前捱打的正是如玉。
如玉圓胖的臉上滿是淚痕,那伸出攤開的雙手掌心上已經紅腫一片,拇指根部破了皮,滲了些血絲出來。
看到明思走到庭下,田媽媽抬眼望了明思一眼,又目無表情地迴轉過頭,那高舉木尺重重地落下打在皮肉上,只聽“啪”地一聲,如玉哀哀低叫了一聲,又咬住唇,沒有朝明思這裡望一眼。
在外間就聽見聲響,明思卻沒有想到進來後竟然在懲戒如玉。
在納蘭府雖然也聽聞過責罰下人的種種,但明思卻從未親眼見過,頓時一呆。
田媽媽卻沒有再抬首,明思眼見那木尺又要落下,邁前一步,“田媽媽——”
田媽媽抬首起來,黃瘦的面上似笑非笑,“這丫頭弄壞了老夫人的東西,是老夫人讓奴婢執行家法,少夫人就莫要阻礙奴婢的差事。還有八尺沒打完呢。少夫人趕緊進去吧,老夫人還等著呢。”
還有八尺?
按她方才的力度,那如玉這手還不得廢了!
只覺一股怒氣衝起,明思吸了幾大口氣才按下,緩緩吐了口氣,沉聲道,“不知她弄壞了孃的什麼物件?”
田媽媽抬了抬眉梢,“少夫人,這是老夫人的院子,奴婢不必事事向少夫人稟報吧。”
明思看了她一眼,“娘讓我管家,這府裡下人出了事兒也是我的失職,自然該查問清楚。”
說話間,只聽腳步聲從房內傳來,很快,秋老夫人的身影現出門前。
今日她穿了一件九成新的褐紅緞地繡流雲紋素羅大袖,此刻看著倒比早間看到的那身半舊的深藍緞直裾禪衣顯得年輕多了。
但此刻,那面上卻帶了些沉色,秀美的眉眼間也有些凌厲,“是我吩咐的。這丫頭摔了我的鐲子,讓田媽媽打她二十尺漲漲記性!”說著,冷冷地瞟了一眼如玉,“這府裡也該好生整治下了,沒得亂了規矩!”
如玉被秋老夫人看得身子一顫,手心火辣辣疼,卻不敢吱聲,也不敢朝明思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