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正道在苦乃山經營大陣,更在大山四周廣佈眼線,但是有跨兩與妖族接應,眾人沒怎麼費勁就進入山內。
來到猴兒谷外,梁辛忽然咦了一聲。篆刻著‘火尾天猿 德藝雙馨’的贔屓神碑前,大妖看守銅頭不在,換成個沒尾巴的小天猿,手裡捏著根樹枝子,正煞有介事地左顧右盼……羊角脆神情肅穆,不管是邪魔還是小賊統統望而卻步。
梁辛納悶出聲,立刻引來了滿心警惕的羊角脆察覺,手中樹枝高舉,滿臉兇相地張望過來,別看是小猴子、細樹枝,擺出的卻是一副標準地韋陀高舉降魔杵的姿勢。
而下一刻,韋陀老爺哇呀怪叫一聲,一把把自己的降魔杵扔到屁股後面,喳喳歡呼著,直衝梁磨刀。
羊角脆的尾巴始終沒能再長出來,平時加以留意,奔跑跳躍全不受障礙,可現在心情激動,甫一開跑就把自己摔成了個滾地葫蘆,梁辛趕忙掠過去把小猴子抱起來。
羊角脆輕車熟路,抓住梁辛的肩膀一翻,騎到了主人脖子上,兩隻爪子箍住梁辛的腦門,說什麼也不肯鬆開了。
跟著小汐上前,翻手亮出了個脆瓜,這可給羊角脆出了個大難題,心眼裡一百個想把脆瓜抓進手裡,可又實在捨不得此刻懷中的那顆腦袋……
梁辛哈哈大笑,對小汐道:“把脆瓜放我頭頂上就好。”
頭頂上的脆瓜,就在小猴子的眼前,憑著梁辛現在的身法,就是來一群大宗師打他,也能保住脆瓜不掉。
屁股騎著個主人,眼前擺著個脆瓜,羊角脆歡喜同時,還不忘自己要守衛贔屓神碑的大責任,左右踅摸了一陣,又可憐巴巴地望向了和它同在草原時混得挺好的鄭小道。
鄭小道啼笑皆非,可一想自己進不進猴兒谷都無所謂,乾脆哈哈一笑:“成,我替你守著大龜”
羊角脆居然還沒忙活完,大喜之餘,又望向小汐,跟著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跟前的脆瓜,又指了指鄭小道,大有‘你也賞他一個唄’之意。
小汐會意,又從兜裡摸出了只脆瓜拋給鄭小道,輕聲笑道:“不讓你白守,這個算是羊角脆送你的,去吧。”
羊角脆總算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心滿意足,又開始催促著梁辛趕快進谷去拜見長輩。
接下來便是一番熱鬧,見過醜娘、見過師父,與梁老三關係親近的大小妖猿也都圍上來不散……久別重逢無恙歸來,這其中的辛酸和歡喜也實在不用多說了,幸好,總算是個大團圓,大喜事,所以醜孃的眼淚,也是甜的。
直到子夜時分,醜娘終於耐不住悲喜後的疲憊,沉沉睡去了,梁辛悄然退出小屋,又去見過師父。
不料在谷中轉了一大圈,也不見葫蘆老爺的影子,最後梁辛還是在贔屓神碑前,找到了不放心別人、一定要親自守夜的師父。
梁辛略帶好奇:“銅頭呢?家裡又來親戚了?”說著,從須彌樟裡取出個椰子,敲開殼插上麥管遞給師父。
葫蘆嘬了兩口才應道:“銅頭去探天門的陣法了,這幾天沒工夫守神碑。”銅頭不在的時候,白天就有其他天猿輪流站崗,晚上則是葫蘆老爺親自值夜,嚴防死守,以保神碑無恙,梁辛白天到時正好羊角脆‘當班’。
梁磨刀更是奇怪了:“它去探陣?”天門陣法有重重禁制相護,就連葫蘆都無法潛入,何況修為差上一大截的銅頭。
葫蘆點了點頭:“它不是自己去的,請了幫手來。”
苦乃山中不止大妖小妖,還有幾頭早已結廬閉關、不問外物的老妖,其中便有一頭精怪,本來不是山裡的土著,但後來得罪了厲害仇家,也記不清在幾千年前,逃進了這片中土最廣博連綿的山中。
逃難進來的是個土行巨孽,又得了大山庇護,仇家來找過幾次都沒能捉到他,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