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長嘯!
梁辛聽得明明白白,遠處傳來的慘慘長啼,並非‘仙家’呼喊,而是出自天猿之口。
羊角脆力弱,它的叫聲連一里都傳不出去,可遠處長啼的天猿卻好像能聽到它的呼應,啼鳴聲愈發猛烈起來,聲聲不絕,雄壯、蒼涼、痛苦!
梁辛心底傳來誦經之聲,涵禪開始為遠處慘叫的天猿誦經祈福。
梁辛一邊安撫著羊角脆,一邊追問涵禪:“和尚,怎麼回事?”
“島上的仙家,對這些仙猿頗為嚴厲,動輒酷刑相待,仙猿也是靈物,久而久之,心中積怨越深,上個月,銀環趁著五行煞時率領手下造反,結果被呂淹鎮壓……”
巨島上,一共有三千餘頭雄壯天猿,都由一頭銀環統御,造反的便是這頭銀環,可跟它起事的普通大猿只有三百餘頭,它們雖然兇猛,但和神仙相相比,還差了太遠,造反的大猿被盡數屠滅,銀環首領被呂淹打斷四肢、抽掉妖筋,綁縛於蜂巢一杯十里外的一塊巨石,日日受五行怪風摧殘,以儆效尤。
昨日水行煞時,呂淹還專門派出數百神仙相,結陣去護住反叛銀環,只為不讓它痛快死去,警示其他天猿造反的下場。
早在被俘時梁辛就見到了神仙相對天猿的殘忍手段,唏噓同時,忍不住問道:“島上三千壯猿,卻只有一成跟隨首領反了?另外那九成大猿呢?”
涵禪苦笑:“奴性已成,不懂得反抗了。事發時,一成天猿造反,三成天猿不敢亂動,另外六成天猿則跟在仙家身後,對它們發狠打殺來著。哎,那場面慘得很,不光是血肉橫飛,還有反叛天猿被奴性同族無情殺掉時那份不甘慘叫……”
梁辛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和尚,你剛剛是說…天猿趁著煞時造反,是上個月的事情?”
和尚應道:“是,差不多三十天前,錯不了。”
“上個月也有煞時?不是說百十年才會有一次麼?”梁辛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運氣太‘好’,登島時趕上了百年不遇的大風暴。
風暴的確不小,但早已不再是百年不遇……老實和尚對五行煞時也不甚瞭解,他飛昇的時間不過才三五年的功夫,含含糊糊地應道:“也是聽其他仙家說的,自從百多年前,島上的五行之力突然變得更加混亂,煞時出現的頻率也一下子高了無數倍,幾乎每一兩個月都會爆發一次。”
梁辛挑了個大個的酒罈子舉到唇邊,擋住了正眯起的雙眼:“三個首領率領二百精銳進入大眼,也是在百多年前。”
和尚點頭:“其他仙家也這麼說,五行大亂,怕是和那三位上仙進入大眼有什麼關係。不過大夥也只是姑且一猜,淺談即止,平時不敢多做議論,也沒人敢去問呂淹和得勝。”
說話的功夫裡,遠處的銀環長啼已經止歇下來,羊角脆卻仍然躁動著,小猴子的眼眶裡滿滿都是淚水,緊緊抱住梁辛的胳膊,口中嗚嗚低鳴,哀求主人,放它出去營救同族。
梁辛從沒見它這麼可憐過,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頂,在心中詢問涵禪:“被捆住的天猿還有救麼?”
涵禪的聲音低了許多:“那頭銀環的妖筋都被呂淹抽掉,生機早就斷滅了,能活著也只是苟延殘喘,靠著旺盛生命力強撐下來的……我的天道只能療傷,對生機斷滅之人則毫無效果。”
梁辛心中嘆息:“那就想辦法殺掉它吧,莫讓它再受苦。”
老實和尚在自己的巢室中答應了一聲,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要向外走,梁辛嚇了一跳,急忙喚住他:“你幹啥去?”
“殺了那頭天猿去……”
梁辛揉臉苦笑:“你不能去。”
和尚太老實,坐在屋裡聊聊天、說說狀況還成,要是出去辦差,隨便被誰一追問,非得露出馬腳不可,梁辛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