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記掛,不想那些紛爭,跟喜歡的人一起,賣幾個竹蜻蜓竹馬兒,換一餐好飯食,曬曬太陽,補補衣裳,其實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她苦笑,那樣的幸福,她沒有。
躲到偏遠小鎮,竟還能碰上跟她從前經歷有瓜葛的人,真是躲無可躲。
想到梁炎,就想到守在門口看她治傷的蕭策。心裡始終放不下他,她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有病,否則怎麼敢肖想著跟自己的堂兄……
她不敢往下想,一想就頭疼。身越遠,心越痛,現在還加上頭痛,不是病,是什麼?
回到家裡的施音禾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吃飯做事聊天都是淡淡的。
趙柔輕聲問她:“禪兒,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了?為何今日從集市上回來,就悶悶不樂的?”
施音禾勉強擠出一點笑:“沒事,就是,突然想家人了。”
趙柔:“我一直不敢問你從前的事,既然想家,為何不回去?”
“趙姐姐,我回不去了。我,不過是從小就被放棄了的孩子,本來就不該回去……是我硬要回,現在,老天在懲罰我逆天而行。”
趙柔猜她是被遺棄,長大後尋親,卻不被親人接受,因而受傷失落,用流浪天涯放逐自己。說起來,她趙柔跟薛禪,都是浮萍無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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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趙柔對施音禾,更憐愛三分:“禪妹妹,若你不介意我跟小蘑菇累贅,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別再提怎麼懲罰不懲罰的,好不好?”
施音禾擠出笑容:“好。趙姐姐,你真好。能碰上你,我太幸運了。”
趙柔輕拍她手背安慰道:“這就對了,咱們呀,下有床,上有瓦,缸中有糧身上有衣,老天懲罰人,可不是這麼懲罰的。”
“趙姐姐,你可真善良寧靜,我自愧不如。”
趙柔如此滿足於簡單的一飯一食,施音禾兜裡揣著上萬兩的銀票,都覺得揣著滿滿的罪惡。
論流浪,趙柔才是真的流浪,她可不是。
全國上下,到處有她播撒出去的店鋪,只要她想,隨處都能提現銀,她算哪門子流浪?離家出走倒是真。
兩人正說著話,小蘑菇氣喘吁吁從外頭跑進來:“小姑姑,娘,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這孩子,總是咋咋呼呼的,好好說話。到底誰跟誰又打起來了?”趙柔已經看慣了小蘑菇風風火火的性格,但還是會經常呵斥她的毛躁。
小蘑菇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猛灌幾口,順了順氣,說道:“娘,街上好多人說呢,要打仗了,好多好多人一起打仗……”
小蘑菇說得沒頭沒腦,但趙柔還是聽得臉色微變。這孩子說的可不是尋常街頭幾個混混的打架,而是打仗。
她臉上變得凝重,對施音禾說道:“你們在家待著,哪都別去,我出去打聽清楚。”
施音禾剛想說她去,被趙柔制止:“這地方我比你熟悉,你不用去,我去去就回。”
說完,她急匆匆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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