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半張著嘴,啊啊出聲,意思是,你這麼掐著,我怎麼說話?
施音禾手上一鬆,鄒澤“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咳咳咳,美女……太潑辣,……真是要命……”他一手護住喉嚨,一邊出聲抱怨。
緊接著,又揶揄的看向蕭稷:“你倆還真是一樣的臭脾氣,連掐人脖子的手法都如出一轍。”
蕭稷冷哼一聲:“你自找的。”
施音禾見他還在調侃,伸手一個虛劈,做勢要打他,鄒澤下意識往旁邊一躲:“別,我說……你這毛病,打小泡藥的時候就落下了,表面看武功卓著,卻是……”
“夠了,別說了。”蕭策打斷他的話。他不希望施音禾聽到死亡這樣的字眼。
鄒澤不悅的睨了他一眼:“逃避無用,到時治療,還得跟她說明白,否則,她不配合,啥事也做不成。”
施音禾還是盯緊鄒澤:“不必理會,繼續說。”
蕭策嘆了口氣,選擇沉默。
鄒澤咳了兩聲,接著說道:“盲目動用武力,就是透支自己的身體,不長壽不說,還有可能渾身糜爛而亡……”
“所以,不管我如何出手,你就是不動武。其實,你也跟我一樣,過度藥療,反遭其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你作為太子,長期住在大燕的原因吧?無非是續命跟逃離政敵。”
施音禾的分析讓鄒澤有些猝不及防,他臉色微微一沉,隨即轉回漫不經心的散漫樣子。
“你要這麼說,也行。”鄒澤淡淡應道,他第一次不再嬉皮笑臉的面對施音禾。
“桃花村裡那口山洞,有何玄機?讓你費盡心機也要在那裡駐紮?”
施音禾步步緊逼。
鄒澤衝蕭稷苦笑:“我就說吧?瞞不過她的,一句話,她就能尋根問底,掏出後頭的根系來。”
其實,一聽到施音禾對鄒澤的問話,蕭稷蕭策兩人心裡都暗暗吃驚,施音禾的敏銳遠遠出乎他們的意料。
兩兄弟沉默,鄒澤只能硬著頭皮應對施音禾:“我倒是想借那溫泉跟隕石去除藥毒,不巧,還沒理出頭緒,你們就找來了。”
施音禾面色平靜:“我知道了。沒頭緒一起想辦法就是,沒必要各自瞞著……”
她這話是對蕭稷兩兄弟說的,也是告訴他們,她沒這麼脆弱,一切好的壞的訊息,來了,接著就是。
接不住,一輩子就這麼戛然而止,在最美好的年華消散,也沒什麼好遺憾的,在失去後繼續體驗失去,她習慣了。
施音禾的若無其事,讓大家心裡不是滋味,包括鄒澤。
鄒澤沒想到,區區一個女子,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然。相比之下,他作為一國太子,實在是混得窩囊。
鄒澤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說,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讓自己這麼看淡生死得失的?這麼老氣橫秋的心境,跟你年輕貌美的體態完全不搭。”
施音禾勾嘴一笑:“被你說對了。不瞞你說,我五歲時就瞬間蒼老,看淡生死。從那時起,活到現在的每一日,都是賺到的。多活一日賺一日。”
蕭稷臉色一變,轉身徑直出門,不搭理任何人。
蕭策則心裡一陣揪痛。
音兒心裡的傷,終究已經根深蒂固,他們再做任何努力,也無法抹去那些傷疤。
如今,更是連身上的傷,也開始重新撕裂,露出血淋淋的猙獰皮肉,讓他們不敢直視。